可偏偏——
最後的那一刻,他卻突然就不想了。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在那千鈞一髮的關頭,突然就很不願意去將就。
端木岐忍不住的胡思亂想,這一刻突然便有幾分心煩意亂了起來,待到宋楚兮終於給他將玉佩戴好了站起來,他方才重新又掛上笑容,揶揄道:“拿著我的東西再反過頭來給我送人情,合著你這是吃定了我?就真當我是這樣好打發的?”
她用來雕玉的玉,請雕刻師傅用的銀子,都是從他那裡來了,更有甚至,就連這玉佩上用的穗子也是出自舜瑜之手——
從頭到尾,她所出的唯一的一點力氣,大概就是將這準備好的玉佩從那盒子裡取出來,然後親手幫他繫上的。
宋楚兮也不為他的奚落而臉紅,反而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一挑眉道:“人不都說是借花獻佛嗎?佛祖都不計較,你又小氣個什麼勁兒?”
這小丫頭的嘴巴厲害,就是講歪理也是別具一格的。
端木岐笑笑,明知道她在等,卻就故意的不肯鬆口說喜歡。
宋楚兮對付他更有絕招,乾脆就不等他鬆口了,直接霸道至極的封了他的口,“就算不喜歡你也不能說出來。你都沒說要送我新年禮物,我卻是惦記著你的,我可不是沒良心的。”
“這話說的,倒是好像我不想領我自己的人情都不行?”端木岐失笑,看著時候是真的不早了,就不再繼續又和她拌嘴,再一低頭,卻見她是赤腳跑過來的,就又幹脆將她打橫一抱,又將她送回了床上。
宋楚兮的臥房裡,地面上都是鋪了一層厚的羊皮墊子,但是南國的冬天,寒意往往都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她赤腳站的久了,難保就不會著涼。
端木岐將她放回床上,又順手撿起落在地上的大氅,從頭到腳將她包裹嚴實了,“別折騰了,行程我定在下月初四了,時間上的確是很趕,萬一遇到雪天就麻煩了。需要帶進京的東西,我會讓人護送著,這幾天就先走,但是臘月初四的行期也是真的不能再往後拖了,知道嗎?”
宋楚兮會堅持要要等著參加臘月初二的祭典,絕對不會是隻為了去露臉磕個頭的。
她一定是在那天打算了什麼。
端木岐略一思忖,就又補充了一句道:“那天如果你需要人手——”
“暫時不用!”宋楚兮想也不想的直接就拒絕了。
端木岐遞給她一個詢問的眼神。
她便就有些神秘的笑了,“宋家的事,你要插手的太明顯了,總歸是不太好的。”
“宋楚寧死了,你這可是捅了馬蜂窩了,你確定沒問題?”端木岐道,言辭語氣之間也沒多少認真。
宋楚兮於是就聳聳肩,“那有什麼辦法,則馬蜂窩又不是我主動去捅的,而是他們逼著我去捅的。”
宋楚寧這一死,家裡那老夫人就不說了,這兩天宋亞儒就已經分別寫信去了京城和軍中,很快宋亞青父子就會相繼知道了。
這件事的後效——
勢必是要將那對父子徹底激怒,然後不遺餘力的再對她下殺手的。
宋亞青的話,宋楚兮倒是不怎麼看在眼裡,現在反而是那個掌管私兵,鎮守在邊關的大哥宋承澤讓人覺得頭疼。
端木岐見她的神色片刻就又變化了幾回,就知道她心裡又在打歪主意,於是也就懶得再跟她鬥心眼了,只有給她裹了裹領口道:“趕緊睡吧。”
他起身,卻順手扯了堆在旁邊的一床被子,夾在腋下往外走,然後從妝臺前面過的時候又順手撈了幾根髮簪。
宋楚兮把自己緊緊的裹在那件大氅裡面,狐疑的看著他,卻見端木岐走到那窗戶前面,直接將那棉被撐開了往視窗的漏洞上一糊,然後以掌中內力作輔,從四角各以一根髮簪固定。
冬天裡的用的被子,本來就把棉花絮的厚實,這樣一來,倒是再強的風也吹不透了。
虧他想得出來。
宋楚兮看在眼裡,就忍不住的裹著身上大氅傻笑。
端木岐堵了那視窗的漏洞之後,回頭見她正裹著大氅在床上笑的身上打顫,眉毛一挑,就又再次笑道:“真的確定不需要我留下來幫你捂被窩麼?”
他這話,宋楚兮肯定是不會接茬的,就用那大氅將自己更加牢靠的裹起來。
端木岐站在外屋那裡又盯著她看了兩眼,然後就轉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房門重新合上,宋楚兮就翻了個身,滾到大床的裡側睡了。
次日一早起床,舜瑜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