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含混地罵道。
“賣酒的沒死,酒鬼就只能勉強活著了!”雷停微笑說著,走到吧檯前抬腿坐到吧椅上,揚手招呼身後的陳松坐下。
“都被看管出行了還裝什麼老大啊?!”羅戰冷眼看著,撇嘴說道。
“你小子倒是所有事情都門兒清啊?!”雷停側目看著羅戰,一伸手扯住他的領口,手指直抵到他鼻尖上:“誰走漏的訊息?說!”
羅戰也不掙扎,懶洋洋地抬起放在吧檯下的雙手,一手拿著一瓶伏特加,一手捏著兩個杯子,輕輕地放到吧檯上,微眯雙眼說道:“卓森那批人走了之後,老子這裡都快成了市公安局的食堂了,什麼事情老子不曉得!”隨即堆出一臉諂笑:“實在太忙,你這狗日的坐牢、住院都沒去看你,真不好意思!我發誓,下次一定補上!”
“你就不能盼我點好嗎?!”笑罵著,雷停鬆開羅戰,抄起酒瓶,扭開瓶塞,把自已和年輕警員面前杯中倒滿,重重把酒瓶在吧檯上一墩:“這幾天快把我憋死了,來,先乾了這杯!”
“雷公。”陳松怯聲說道:“你身上的傷還沒合口,你不能喝酒。”
吧檯裡的羅戰笑道:“那些只是傷,你要是不讓他喝酒,他會死地!”
羅戰一句話還沒說完,雷停一揚手,滿滿的一杯酒已“咕”的一聲直吞入肚,“砰”酒杯在吧檯上輕輕一墩:“滿上!”
一邊的陳松看著雷停嗔目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當他回覆語言功能時,雷停已經把大半瓶伏特加送進了肚裡。
羅戰開啟了音響,並擺了兩瓶伏特加在吧檯上。外面白亮、灼熱的日光從視窗斜入室內,將整個酒吧映得亮如白晝,三個大呼小叫的男人伴著粗啞的爵士蘭調大口痛飲著伏特加。
坐在雷停身旁的陳松被羅戰連灌了兩杯,沒過多久就趴在吧檯上昏然睡去。
在陳松的鼾聲裡,羅戰和雷停幾乎在同時放下了酒杯。
“我在看守所裡讀了好多書,我已經好久沒那麼過癮了。”雷停不看羅戰,只仰頭看著天花板,低聲說道。
羅戰沒吭聲,他知道雷停的話沒說完。
頓了一下,雷停輕咳一聲續道:“讀書促進思考,我也在讀書的同時想通了很多事。”
“什麼事?”羅戰問。
雷停看了他一眼,驀地伸出右手在空中虛劈了一下。
羅戰點頭:“今天你不來我也想要去找你的。”仰頭喝光杯中酒,眼望雷停繼續說道:“有一個人已經來過兩次了。”
雷停目光燦然一亮,伸手指蘸著吧檯上的水漬,如蜻蜓點水般在臺面上寫了三個點。
羅戰肅容點頭,也蘸起水漬在那三點旁邊加了一個每字。
雷停打了一個脆生生的響指:“我等的就是他!”語氣中含著一份抑制不住的興奮。
羅戰反倒有些詫異:“你早就知道?!”
雷停搖頭,伸指點點自已的頭:“猜的。”
兩人相視而笑。
幾個小時後,當酒意漸退的陳松在落日的餘暉裡昏然睜開酸澀雙眼的時候,他驚訝地發現羅戰和雷停都不見了,空蕩蕩的酒吧裡只有他自已被一根細細的繩子綁在了吧檯上。
第四卷 撥雲見日 第一百六十章 單兵突襲
下午四點二十三分,坐在市公安局局長辦公室的杜長東正與李悅軍、陸光新就白保德一案的最新情況展開討論。外面的走廊裡,一臉疲憊的景東仁和丁國春坐在靠窗的長椅上抽著煙,灑滿陽光的長廊裡煙霧繚繞,兩人都是一言不發。
“滴鈴鈴。”辦公室內杜長東桌上的電話忽然急驟地響起,杜長東抓起電話放到耳邊:“喂。”剛說出一個字,杜長東的臉色忽然微微變色,只聽了片刻就驀地對著話筒低聲吼道:“你他媽的瘋了!你現在是監管時期,想他媽的坐牢啊!你……”還沒等他說完,電話對面似乎急急地結束通話了電話,杜長東手拿電話怔在那裡,雙眉緊蹙,嘴角抽動,一副怒不可遏卻竭力剋制的神情。
坐在沙發上的李悅軍和陸光新看情形不對,急忙先後站起身走到桌前。李悅軍看著臉色變得鐵青的杜長東,關切地問道:“出什麼事了杜局?”
杜長東擺擺手,平靜了一下狂躁的情緒,做了幾個深呼吸後,才緩緩地冷聲說道:“雷停甩開監控警員,現在去了海蛟實業大廈,不知道他又要搞出什麼事情來!在現在天路集團沒有離開白江的情況下,我們又無法調派大量的警力過去,只能派幾個人過去看看。奶奶的,這個祖宗真是個惹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