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鑑定?那不用去北京了,去我們公安局吧。”
“去你們公安局?你們公安局會鑑定文物?”
“我們不會鑑定文物,但會鑑定兇器。”
“兇器?什麼兇器?”
“昨天夜裡發生了一起兇殺案,我們懷疑這件青銅鉞是兇器,現在要把它拿走做鑑定。”
“兇器?怎麼可能呢?我們的青銅鉞昨天夜裡在展廳裡放的好好的,怎麼會成為兇器呢?”
實際上,段霞一看到他們抬著青銅鉞,心裡就已經產生了疑惑。莫汝方的被殺顯然是蓄謀已久的,案犯既然已經達到了殺人的目的,沒有必要再把殺人兇器送回來,除非姬成他們是兇手。但案件偵破工作有時候就是這樣,在不可能中尋找可能。段霞説:“可能不可能一會兒會明白的。”
姬成説:“你們把青銅鉞拿走了,我們怎麼辦?我們已經預訂了去北京的車票。”
“對不起,把票退了吧,希望你們最近幾天都不要遠走,協助我們調查。協助公安機關調查也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謝謝合作。”
“你們前幾天不是來調查過了嗎?”陶玲説。
“現在情況有了變化,需要重新調查,只好委曲你們了。”
“需要我們怎麼配合?”
段霞看了看錶:“已經快中午了,你們回家吃飯吧,今天是週六,下午我們需要時到家找你們好了。”
姬成還是有些不情願:“這青銅鉞肯定不是兇器。”
段霞説:“是不是兇器一鑑定就知道了。”
“要不是兇器,你們能不能趕快給我們送回來?”
“可以考慮,不過,即使送回來,你們也最好過幾天再去北京。”
“好吧,反正也不在乎這幾天。”姬成嘴上這麼説,心裡卻在嘀咕,真倒黴,怎麼跟公安打上交道了。跟公安打交道,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看到段霞和史文拿回來的青銅鉞,技術科的人搖搖頭説,這不可能是兇器,這麼重一個傢伙,一般人舉起來都困難,別説拿它作兇器了。還有,這刃口也不對,這件青銅鉞基本上就沒有開刃。再説,死者頸骨被砍斷的橫截面非常整齊、光滑,絕不是青銅器能造成的效果,因為青銅器的硬度和鋒利不夠。不過,既然拿來了,就做個鑑定吧。
不一會兒,鑑定結果出來了,果然不出所料,死者頸骨上的青銅粉末和青銅鉞,雖然都屬於青銅,但兩者銅和鉛的比例含量不一樣。
既然不是兇器,下午,段霞他們便把青銅鉞送回博物館。他們在姬成的帶領下,到家屬院對博物館的所有人員都進行了訪問。經過調查,首先他們排除了博物館工作人員作案的可能性,因為他們中間,除了姬成還聽説過交通局長姓莫以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交通局長姓氏名誰。他們與莫汝方也沒有任何聯絡和瓜葛。其次斷定,陶玲大殿門鎖的鑰匙被人配製過了,而且是在三天以前配製的,因為陶玲非常肯定地説,這三天鑰匙一直掛在自己的腰帶上,從沒有讓人動過,不可能是在這三天配的。但以前她就不敢保證了。以前她總是早上一上班把鎖開啟以後,就很隨便地把鎖帶著鑰匙一塊掛在門環上,就連中午回家吃飯也不管,直到晚上下班時才把門鎖上。而且因為博物館很少有人來,所以只要是姬成不在單位,他們連門都沒人看,偷偷地躲到房間裡打撲克。周圍居民、閒雜人員,誰愛進就進,他們也懶得管。誰要想配製大殿門鎖的鑰匙太容易了。如果案犯早在以前就配製了大殿門鎖的鑰匙,那麼説明,案犯不一定是衝著青銅鉞來的,他不可能知道農民能從地基裡挖出青銅鉞來,並且把它送到博物館。也許把莫汝方的血灑在青銅鉞上只是一種巧合,是碰上的。如果大殿裡沒有青銅鉞,案犯也會把血跡灑到大殿裡的任何一個地方。段霞和史文都這麼想。
案犯殺人前為什麼要搞這些動作,這也是使陳子傑和張強,以及整個刑警隊感到困惑的問題。
在分析會上,有人説,案犯非常猖狂,很可能是一個對社會極端仇視的人,他這樣做,就是向社會挑戰;也有人説,案犯也可能是個受到法律制裁的人,他是向法律挑戰;還有人説,案犯也許是個受到過公安打擊的人,他是向我們公安挑戰。
現在看來,案犯把血跡灑在這個曾經供奉過閻王爺的大殿裡,有可能是想借助閻王的惡名製造一種恐怖。如果是這樣的話,案犯很可能是一個心理陰暗甚至變態的殺人惡魔。想到這兒,兩人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第七章:傳奇故事《血色商王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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