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奶奶一上車就睡著了。
“那麼嚴重……”父親說:“那我們能離開嗎?”
“不知道,總要走看看……聽說昨天河門大橋堵車通了一段時間。現在還不知道訊息,車上的收音機已經沒有內容了……”
車子拐了個彎,前方的大路上,看見了一排排的車子長龍,聽見了等待的人們不耐煩的按著喇叭的聲音。
奶奶被吵醒了,
車子拐過路口右轉,走到了大路上,一眼看不見頭的車子長龍,有的人坐在了車裡等候,有的人乾脆熄了火,在車子邊上抽菸聊天,有的往前步行者,希望看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還有的車子不停地往前串著,即是逆向行駛的車道,早也變成了出道的方向。
因為沒有進島的車子。
姑父把車塞到了一個縫隙裡。然後加入了這個車子長龍。
他看見了邊上有個抽菸的年輕人,搖了一點車窗問道:“前面怎麼回事,堵那麼久。”
那人看了一眼姑父,吐了口煙,然後用夾著煙的手指指著前方:“前面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聽那些人說,有人發病了……車子橫在路中間……”
文瑣看著車窗外,堵車長龍里有小轎車,有公交車,那些起著電動摩托車的倒是輕而易舉的越過這些車群,往前方開去……
車外一片雜吵,人聲,喇叭聲,還有車載音樂聲交織成了堵車的勝景。
車裡裡面還有公交車以及貨車。
“不知道堵到什麼時候……”姑父回頭對我們說:“我們試著走小路過去。”
“好好……您決定。”父親開口說。
“這些人太沒有素質了,都不讓……”奶奶抱怨著:“市區不能鳴喇叭都不懂,都是些鄉巴佬……”
姑父從車群裡又退回了原來的小路,邊上有幾輛車也跟著我們一起退,然後又回到剛剛的路上,掉了個車頭往回走。
“這個病聽說很厲害,電視上說飛機場和火車站已經停止了,現在能出去的只有大橋了。可是這個情況,估計……”
“該不會是大家都要出島去吧……”
“坐船呢?”文瑣問。
“已經停航了……”姑姑回頭對文瑣說:“我的一個朋友告訴我,她們今天已經買好了船票,但是船不開了……”
文瑣有點擔心。
既然大家都往外跑,而新聞卻沒有任何阻止或者闢謠的訊息,那麼一定是非常嚴重。
車子往工廠路方向行駛,路上躺著幾具蓋著五顏六色被單的東西,那是屍體。
母親嚇得用手按著太陽穴,順便從口袋裡掏出了風油精,立即車子裡飄滿這些味道。
“這已經不奇怪了。”姑媽說:“我們小區樓下,今天就拉走了10多個人,不知道拉去哪裡,我看醫院和殯儀館都忙不過來,整夜哭聲和叫聲不斷,你看我都沒有睡過好覺……”姑媽疲倦的說。
父親和母親開始一言不發,她們也不把頭看到窗外,只是愣愣的望著自己的兩腿。
“看!那工廠著火了……”姑父說。
大家朝著前方看去,一家廠房在熊熊的烈火中燃燒,漫天的煙霧和火光。
“爆炸聲恐怕就是這裡吧……”父親對著母親和文瑣說著。
車子經過了工廠邊的那片火海,濃濃的大煙把天空都遮了起來。姑父開到了前方的小路上,路上偶爾有一兩部車子跟在後面或者在前方,但似乎它們有自己的路線。很快不見它們的蹤跡。
很快,就看見了前方的車子一輛一輛的排列著,喇叭和聲音交織在一起。
“這裡如果再沒法走,我也沒有辦法了。”姑父說:“這條路剛好可以通向河門大橋較近的位置。”
文瑣看著手機,他們已經在路上耽擱了2個小時的時間。
姑父見縫插針的把車子橫在了車子中間的空隙中,他的駕車技術還是厲害的。
我看見了前方豎起的柱子,上面的字型開始閃爍出霓虹燈光,一輪夕陽正撒著落日的餘暉,那字型特別的小,但是可以看見河門大橋了。
路燈也亮了起來,唯一沒有亮的是兩邊的房子,每棟樓都黑漆漆的,偶有幾間閃著燈光的。
車燈也亮了起來,路燈和車燈把這條馬路,變成了只有節日才有的熱鬧。
“只能等了……”姑父說:“我下去問情況。”他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姑媽弄了幾瓶水給我們喝,然後文瑣看著姑父朝著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