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乾清宮內,順治帝愛新覺羅·福臨召見了他的一眾心腹大臣,商議起如何應對東南愈演愈烈的抗清局勢。
自順治親政後監管都察院左都御史事的洪承疇在殿內侃侃而談,向順治皇帝與周圍一干官員闡述南方局勢:
“聖上,偽明閩浙總督蘇言先是於漳州府大破平南王兵馬,將其押赴福州城處於磔刑,又於溫州府錢倉山大破閩浙總督李率泰,此子已成氣候,若不早日平定,必將影響西南伐明程序。
據老臣所知,蘇逆在東南的數次大捷已經鼓舞了兩廣、貴州、四川一帶的明軍,且海逆朱成功在漳州之戰後順勢南下,連克潮惠二府,與偽明督師大學士郭之奇、兩廣總督連城璧等互為掎角之勢,令靖南王耿繼茂獨木難支,只得固守廣州府城。”
順治這時說道:“洪卿,朕還記得定南王去歲攻克桂林府,可令定南王領兵南下,與靖南王一同平定兩廣明軍呼?”
“回稟聖上,定南王屯兵桂林是為了防範西賊殘軍孫可望部,孫可望雖授偽明敕封秦王爵,又自號監國,但那偽明如何肯認西賊為監國,其朝中必定內亂,我大清還需設兵多加防範,等偽明內部自亂陣腳,則大業可成。”洪承疇說道。
順治雖然不懂軍事,但他還是認為洪承疇說的很有道理,只是這時,濟爾哈朗出聲說道:“洪大學士,眼下當務之急還是東南的蘇逆,偽明龜縮西南,已不成氣候,但若是那蘇逆攻克浙江,又發兵江寧,江南危矣。”
洪承疇點了點頭,道:“王爺說的的確有理,可蘇逆氣候一成,兩省之兵尚不能成,老臣認為應該調江南、江西、湖廣、山東、河南五省兵馬,集重兵圍剿,老臣推端重親王為將,端重親王曾平定江南、浙江、福建,戰功赫赫,對東南各省地形熟悉,是不二人選。”
一聽到洪承疇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已經不領兵轉而管理戶部的愛新覺羅·博洛有些坐不住了,幾乎每次前去平定蘇言的兵馬都會被擊敗,主將不是死就是被抓,就只有李率泰倖免於難,他才不想去冒這個險。
可是他又沒有合適的理由推脫,一時間只能用那哀怨的目光瞪著洪承疇。
順治一聽洪承疇的提議,有些心動,隨即看向博洛,道:“堂兄,你可願擔任主將,前去平定蘇逆?”
博洛見狀,知道自己大抵是躲不過去了,只能站起身來,走到洪承疇身旁,先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隨後跪倒在地,道:“臣博洛,遵旨!”
順治聽言,終於面露笑容,他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道:“洪卿,擬旨吧。”
話落,他繼續道:“命端重親王博洛為徵南大將軍,總理江南、江西、湖廣、山東、河南五省軍務,嗯……戶部尚書譚泰調平南將軍,領正黃旗兵馬南下輔佐博洛。”
“臣遵旨!”
洪承疇與博洛一同說道。
……
與bj城的緊張不同,好不容易逃到南寧的永曆君臣在聽到來自東南的捷報後,忍不住喜極而泣。
廣南的戰況一直惡劣,永曆四年的十一月與十二月之間,廣州、桂林兩省省會相繼淪陷,當時還駐紮在梧州行在的永曆帝朱由榔一聽到風聲後倉猝登舟,向南寧逃難。
在逃到潯州時,此地的程邦傅準備邀劫朱由榔向清軍投降,朱由榔得到報告後,“衝雨而過”脫離了危險,先是國土淪陷,又是官員背叛,已經將生性懦弱的朱由榔壓得喘不過氣來,近乎絕望。
而在這種情況下,來自東南的捷報無異於漆黑夜空中的一盞明燈,讓朱由榔終於看到了希望,但他同時也有些怨恨,怨恨蘇言沒有聽從他的勤王詔令南下廣東,反而北上攻打浙江,不然以蘇言的能力,他要是聽命南下廣東,自己就無需這樣擔驚受怕了。
與蘇言相反的是攻克潮惠二府的朱成功,蘇言的“不義”反而襯托得朱成功在朱由榔眼中的形象變得更加高大偉岸,為了激勵朱成功,也是收買人心,他當即下令擬旨,再次授予朱成功延平郡王爵,至於蘇言,他故意選擇無視了他的戰功。
眼見朱由榔如此作態,侍奉在他身邊的戶部尚書吳貞毓出言勸諫道:“陛下,同安侯雖然沒有前來勤王,但他揮師北伐也是為了儘早收復應天,使您能夠還於舊都,且同安侯生擒尚賊,又大破清軍,若是您不封賞,只怕會令其心中產生隔閡啊!”
“陛下,豈能因一時喜好而令功臣寒心耶?”中書舍人管嗣裘附和道。
朱由榔聽了也覺得有道理,蘇言也算是唯一一個聽命於自己還很能打的臣子了,要是把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