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吧……二姐心裡的直覺還真是直直指向那座荒山……人家都說,夫妻之間都是心有靈犀的,或許……或許劉老摳就在那裡等著她呢!
她不能就這樣放棄,更不能輕言退縮。
別人怎麼想都是人家的事,二姐只知道,在這件事上,若是連自己這個當人家老婆的都不上心了,那劉老摳還有救嗎?
他是她的男人,她救他,那是天經地義的。
當然,二姐要是隻跟著顧四海這些人她也會覺得不安全的,於是她乾脆召集上能出動的所有人馬——能出動多少就出動多少!質不夠,量來湊嘛!
由顧四海帶隊的霽海莊三大勢力(關鍵時刻,由顧四海領頭兒的顧系勢力、由朱有能帶頭兒的朱系勢力、由福伯挑大樑的劉系勢力全都緊密地團結在了一起),由邱羅漢帶頭兒的永福莊洪元幫的眾位弟兄,由趙德馨李從慎帶隊的青陽八十三虎,還有……由麻嬸兒吳嫂子帶隊的一票與七大姑八大姨類似的剽悍婦人……最後還有一群在天橋底下說快板兒書的……
青陽鎮大街小巷的居民們,都看見二姐領著一群五大三粗的男男女女,而且個個手裡頭都還是帶著大傢伙,鎩虎鏟,菜刀菜板兒,鐵鍋鐵鏟,雞毛撣子,搓衣板兒,燒火棍兒,打狗棒,彈弓,掃帚,拖把,筲箕,磨盤,菸袋……(這是去給人平事兒的還是去捉姦的……-_-|||)還有陳釀燒酒,龍眼瓜子,蒜香花生,酒鬼蠶豆,燒臘豬耳朵,鹹燻魚乾,梅乾杏脯……好吧,這是他們在路上吃的,越說越沒溜兒了。
於是這些人就這麼風風火火地趕往了臨水縣的荒山。
當然,光憑著兩隻腿兒,從這個縣到那個縣的難度係數還是有點兒大了,於是,青陽縣的車馬行便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混亂局面。
人一多起來,那是什麼都能亂哪!
奶奶的,那場面,幾乎可以和幾十年前暴民作亂相提並論了(其實這群人的成分原本就沾帶著點兒那啥),簡直都差點兒出動縣太爺了呀!
等到二姐眾人趕著牛車來到荒山的時候,卻發現人家下手可比他們快多了呀!
因為他們一抬眼就能瞧見,在那荒山的一處陡峭的石臺上,站著一個面容普通肩膀寬厚的中年男人,他手裡拿著一把匕首,正對準了他身邊兒的一根粗繩,而那根粗繩的一端是在石臺上拴著,另一端卻是拴著……劉老摳!
二姐看到劉老摳的那一刻眼裡便模糊了起來。
所以的委屈,傷心,難過……就如同大壩開閘一般轟隆直下。
二姐眼看著劉老摳的雙手被拴在一起,而他整個身子都在石臺下搖來晃去——那繩子要是萬一不結實,那劉老摳不就……
二姐的眼淚頓時奪眶而出,然後瞬間便開始淚如雨下。
“二奶奶!”五兒尖叫著用手支撐起幾乎要軟著倒下去的二姐。
二姐眼裡直視著劉老摳的方向,看著劉老摳,她一邊兒痛苦地搖著頭,一邊兒無聲地流淚——都是她害的,這都是她害得他如此啊!
顧四海等人當然也看見了石臺上的兩人,當他們看到中年男子的時候,全都驚呼道——
“公孫義!”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生與死
一直以來,二姐都覺得自己的人生不過就是那如同死水一般地平平靜靜古井無波,而如今,她居然也轟轟烈烈了一把。雖然……如今這境遇也並不是她想要的。
此刻二姐早已朦朧了淚眼,那雙紅腫的眼睛就那樣遠遠地看著被吊在石臺上的劉老摳——那是她的丈夫,那是她今生今世最大的依靠啊!
公孫義負手站立於石臺之上,他遙遙看著二姐軟在地上泣不成聲的樣子,一面玩著手中鋒利的匕首,一面笑眯眯地對劉老摳說道:“看到沒,那就是你的娘子,如今,你親眼看到她痛哭流涕,為你傷心為你難過,我問你,你的心可痛?”
劉老摳出乎意料地沒有說話。
不過,有的時候,沉默反而比說話更能證明一切。
見劉老摳對於他的話表面上並沒做出什麼反應,公孫義不禁冷哼了一聲,看這劉老摳平日裡畏畏縮縮懦懦弱弱的,這到了關鍵時候,看不出來他還是塊硬骨頭啊,嗯,得使出大招兒才行!
公孫義冷笑著亮出匕首上最鋒利的一截刀刃兒,然後他便當著眾人的面誇張地比劃了一圈兒,然後才將刀刃兒緩緩靠近拴著劉老摳的那根粗繩。
站在山底下的眾人當然看得出這公孫義到底想做什麼了。
“不!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