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以來第一次如此晚的起床,也難怪,那麼晚才睡覺,在加上心裡有事,堅持下來的生物鐘也不起作用,不過在範晚看來可能是因為過年的原因,讓他放下了許多擔子。
在航州的時候,每天的事情太多讓他不得不時刻考慮著工作,現在放假了,雖然心裡也記掛著,但並沒有以前那麼嚴重。
開啟手機,有好幾個未接電話,都是陳小軍他們打來的,範晚看了看也沒回過去,隨後他又翻開了韓梅的簡訊,因為範晚家裡沒有電腦,所以他就讓韓梅有空的時候幫忙看一下店鋪的情況,有什麼事情及時告訴自己。
雖然過年了,但還是放不下店裡的事,畢竟那是範晚的根基。
客廳裡,範正民已經起來了,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你今天不去跑車?”範晚來到客廳,說道。
“今天上夜班,白天不用去!”範正民看著範晚道:“你先去洗臉刷牙吧,中午和我去你大舅家吃飯,他們家過年。”
範晚聞言楞了一下,隨後嗯了一聲,便去了陽臺,大舅是母親的親哥哥,不過因為母親去世得早,所以兩家人的來往並不多,今天這個所謂的過年範晚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叫上自己家的人,不過既然父親答應了,也沒辦法。
這個所謂的別人家請去過年在潼川縣很常見,就是除去大年三十那一天,年前年後抽出一個日子來,在外面或是家裡做上幾桌子菜請一些親戚朋友過來,用團年的名義聯絡一下感情。
這種時候請客也比較能看出彼此之間的關係,所以範晚在聽到父親說大舅家請過年的時候顯得有些詫異。
要知道,前面幾年對方可沒有請過自己家人,雖說是舅舅,其實早已沒了來往。
洗完臉,因為時間已經很晚了所以範晚就沒下樓去吃早飯,而是坐在沙發上和父親看起了電視,父子倆話不多,但是經過了昨天晚上,兩人之間的關係倒是緩和了不少。
其實這也很正常,以前兩人的矛盾是由範晚不聽話,唸書不認真和範正民成天打罵造成的,現在範晚沒念書了,自己去外面上班掙錢,這種矛盾自然就沒有了。
看著兒子坐在一旁,範正民突然感覺範晚似乎已經長大了,以前怎麼看他怎麼不成器,現在從氣質上看居然成熟了不少,看來社會是個大熔爐這句話一點都沒錯,雖然還沒有了解範晚到底發生了何種變化,但這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血脈親情那種直覺卻是錯不了的。
快到11點的時候父子倆便出了門,然後坐著公交車到了大舅家附近。
在範晚的記憶裡大舅是個身材挺胖的男人,因為在國企當了一官半職,所以家庭條件很好,在整個潼川縣都算不錯的了,不過這跟範晚家裡沒什麼關係,畢竟母親已經去世,即使有著範晚這麼個外甥,但現在這個社會親戚只嫌少不嫌多,何況範晚家裡的情況並不怎麼好。
雖然不知道大舅為什麼讓他們去過年,但既然父親來了自己也只能跟著,其實範正民在母親家一直沒什麼地位,一個是家裡條件差,第二是自己的工作上不了檯面,畢竟大舅在外面不可能去說自己有一個開計程車的妹夫吧,範晚將這些看得很清楚,到了如今這個年代,親情味越來越淡,每個人都是利益放在第一位。
當範晚下了公交車時,才發現自己來的地方不是以前大舅家樓下,而是一個環境優美的小區,綠化很好,門口還有保安,當然了,這對於從航州回來的範晚來說已經見怪不怪了,但在潼川這個小縣城裡能夠在這種小區裡買房子的人,屈指可數。
“你大舅前年就搬到這裡來了!”範正民見範晚一臉的疑惑,便出言解釋道。
其實這也正好說明了兩家人的關係,因為外公家就母親一個女兒,也就是說範晚是唯一的外甥,可大舅搬家這個做外甥的卻一直不知道,這顯然有些違背常理,不過範晚也沒有考慮太多,直接和父親進了小區。
大舅的“新家”在一樓,外面有一個自帶的小花園,範晚走在路上遠遠就聽見那邊有人在說話,還傳來了小孩子的嬉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