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了。我對她豈還能存什麼指望?”又想道:“她等不到田家迎親,已先過門,想必是因為她已預料到我搶了她的聘禮之後,會到她公公的節度府來生事,因此她就不顧顏面,先來通知夫家了,對,一定是這樣,所以田承嗣在外宅男之處,又預先埋伏了羊牧勞這樣的高手!”
段克邪本來人很聰明,但他對史若梅先有了偏見,就難免處處誤會。誤會叢生,也就不肯再用心思從另一方面思索了。
段克邪受了這個刺激,禁不住心情激盪,高手對敵,哪容得稍許分心?羊牧勞的本領與他本是在伯仲之間,甚至功力還比他稍高少少,一見有機可乘,立即反守為攻,段克邪一不小心,肩頭已給他的掌鋒沾上,幸而閃避得快,但半條衣袖卻已給羊牧勞撕了下來。
史若梅一出來就見段克邪遇險,禁不住失聲驚呼,其時羊牧勞的幾個弟子也正在給他的師父喝彩,史若梅的叫聲混雜在彩聲之中,雖然男音女音可以分別得出,但那驚惶的情緒,在歡騰的彩聲掩蓋之下,卻是難以令人感受到了。段克邪聽出彩聲之中有史若梅的聲音,更是傷心懊惱,心裡想道:“她竟如此狠心,恨不得羊牧勞將我打傷,為羊牧勞這一掌喝彩!”可憐史若梅對他一片關心,竟然給他當成惡意。
就在這時,忽見一道人光,在空中一閃,接著又是“蓬”的一聲。一團火光在空中爆炸開來,守衛園門的武土譁然驚呼,叫道:“不好了,外面有大批強盜,你們快來呀!”
原來杜百英與段克邪分手之後,已知段克邪要到田承嗣的節度府寄刀留簡,怕他有失,因此親自帶了十幾名精悍的嘍兵,早兩天前就混進了魏博城,藏匿在靠近節度府的民家,早晚注視著節度府中的動靜。
這一晚他們聽得節度府中的廝殺之聲,知道一定是段克邪已在裡面鬧出事來,他們只有十幾個人,要殺進有三千“外宅男”防守的節度府,那當然是以卵擊石,智者之所不取。但杜百英頗有計謀,他早已準備了許多火箭,一發現節度府中有變,立即使率領嘍嘍兵,佔據了節度府對面的城牆,在牆頭上居高臨下,一支支的火箭射進來。守衛園門的武士但見牆頭上黑影幢幢,哪知人數多寡,只當是大批強盜來攻。
火箭紛紛射進,撲滅了裡面的火頭,西面的火頭又起,有兩個馬廄是用木板搭起來的,更已著火焚燒。
園子裡一片混亂,段克邪心想:“我的事已經辦妥,何必還在此戀戰?唉,還是早早走了吧,免得與她對面,更惹自己生氣!”他逃走之念一起,聶鋒只是假意周旋,只羊牧勞一人,如何攔阻得了?但見他身形疾起,捷如飛烏,就在武士們的頭頂飛過,他身法太快,園中又到處是人,連弓箭手也怕誤傷了自己人,不敢發射。
眨眼之間,段克邪已飛過了牆頭,那些武士才大聲吶喊,亂箭射去,明知射他不中,只是虛張聲勢罷了。
史若梅見段克邪已經脫險,又驚又喜,猛地想道:“不好,他已經走了,我也得趕快脫身!”她究竟是經驗太少,本來她已經拿著了田承嗣的兒子,正好作為人質,掩護自己:但她卻計不及此,一見段克邪已經脫險,由於她對田承嗣的兒子憎厭已極,一時無暇思索,便將他一掌推倒,自己一人衝了出去。
那些武士知道她是薛嵩的女兒,田承嗣的未過門的媳婦,一時之間,誰也不敢自作主張,上去拿她。
田承嗣聽得那老護兵的稟報,說他的兒子竟給薛嵩的女兒用劍指著,還用來要脅他,要他放走段克邪,不禁又驚又怒,急急忙忙的走出來。
他走到園中,只見園子里正亂成一團,有人忙著救人,有人在大叫追賊,有人在大叫救人,又有人上來向他報告,說是那“小賊,已經跑了,薛節度使的小姐已把公子打傷,也正在逃跑,要不要追?田承嗣又氣又怒,大叫道:“不管是誰,將她拿下。”史若梅心中著惱,想道:“好呀,你不顧情面,我又何必對你的手下人客氣?”她本來是不想傷人的,這時一著了惱,運劍如風,準追到身邊,便給誰一劍。
她的劍法已盡得妙慧神尼的真傳,出手如電,每一劍刺出去,都是指向對方的關節要害,那些“外宅男”本來武功就不如她,而且雖有田承嗣的命令,究竟不無顧忌,更不是她的對手,轉眼之間已有十幾個人中劍倒地,嚎叫如雷。
羊牧勞大喝道:“薛小姐,你還不回來,請恕我無禮了。”他邁開大步,不消片刻,就追上了史若梅,伸開蒲掌般的大手,一手向地抓下。
哪知就在他的手指剛剛要觸及史若梅的時候,忽地有兩枚梅花針不知從何處時來,正中他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