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心驚肉跳呢!”
老人臉色一緊,忙問道:“什麼事可怕?”
中年漢子深深吸人一口氣,長長地吐出,道:“咱們那位相公,說有病也不像有什麼大病。據小的看來,身體虛弱,可能還有點什麼心事,以致顯得憔淬一點,那倒是真的。至於說他還是位武林中的人物,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老人哦了一聲,注目問道:“他是武林人物嗎?”
中年漢子搖了搖頭道:“就算他是,小的也不能相信。”
老人忙問道:“為什麼?”
中年漢子反問道:“他的氣力微弱得可憐,連每次上車下車,都會累得直喘氣。練過武功的人,會這個樣子嗎?”
老人望著他道:“那他不是武林人物了?”
中年漢子又搖了一下頭,嘆道:“這就是使小的迷惑的地方了!”
老人哦了一聲道:“此話怎講!”
中年漢子點點頭,微微翻眼向上,追憶著道:“第四天早上,他上車之後,小的循例回頭向車廂內高聲請示道:‘相公,今天去哪兒?’那時車簾尚未放落,他仰著臉在發愣,眉峰微鎖,好似在想什麼。直到小的問到第三遍時,他才噓出一口氣,揮揮手,乏力地道:
‘隨便’小的當時怔了一下,想再問個明白時,車簾已經放下了。無奈何,只好仍像過去的三天一樣,揚鞭一聲輕叱,驅車向前走去。
“當馬車駛至東大街的狀元坊附近時,小的偶爾抬頭,忽見迎面走來兩人。細看之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身子一抖,猛地打了個寒噤。你道是怎麼回事?唉,說起來可怖極了!那兩個傢伙一高一矮。高的一個黑而瘦,一襲黑綢長衫就好像挑在一根竹竿上,垂眉吊眼,散發披肩,兩隻豆眼閃閃發光。矮的一個肥而白,五官不分,臉扁得像個米餅,通體雪白,有如一名孝子。說得確當一點,他們兩人真似兩名無常鬼!”
武維之靜靜地聽著,心底不由得暗暗噢了一聲。中年漢子說至此處,餘悸猶存地喘了一口氣,又接了下去道:“小的一見,魂飛天外!連牲口也驚得前蹄並舉,昂首長嘶起來。我抖手一勒馬緩,準備避向一邊時,忽聽得身後喊道:‘停’回頭一看,喊話的竟是咱們那位弱不禁風的病相公!
“前三天,小的駕車在前,一直沒有留意他在車廂內做些什麼。現在才明白了,原來他在觀察著街上行人。這時他已將車簾高高撩起,小的暗忖:‘他那麼虛弱,如讓他見到前面怪人,豈不嚇個半死麼?’眼見兩個怪人愈走愈近,心下不禁大急。正想促他放下車簾,哪想到他竟掙扎著站了起來,打小的頭頂上向車前一抱拳,含笑遙遙招呼道:‘黑白雙俠別來無恙,在下這廂有禮了!’小的一呆,驚疑得不知所措。說時遲、那時快!兩個怪人聞聲抬頭,目光微掃之下,雙雙一晃肩頭,一步跨出丈五左右,眨眼落在馬車之旁。首由黑瘦子仰臉冷冷問道:‘閣下何處見過咱們兄弟?”
“說怪,可也真怪!在這以前,咱們那位相公一直是愁眉常鎖,一臉病容;此刻竟奇蹟般地在臉上現出一片煥然紅光,甚至連說話的聲音也充滿了生氣。當下但見他微微一笑,說道:‘不止一次呢!’黑瘦子疑惑地道:‘在什麼地方?你既認得咱們兄弟,咱們兄弟為什麼不認得你呢?奇怪!”
“咱們相公又是微微一笑,說道:‘黑白雙俠,名滿武林,俠蹤遍天下,武林中可說無人不知。認得雙俠的,又豈止在下一人?何怪之有?’黑瘦子側臉瞥了身旁的那個白胖子一眼,白胖子閉上眼皮,這時似甚受用地點了兩下頭,沒開口。於是黑瘦子連連點頭道:‘有理,有理。’接著,非常和善地抬起臉來向咱們相公問道:‘那麼少俠招呼咱們兄弟,除了向咱們兄弟表示問候之外,別的還有什麼事沒有?’咱們相公連忙點頭,道:‘有,有!在下準備向雙俠打聽一個人的下落。”
“黑瘦子哦了一聲張目道:‘打聽誰?’咱們相公平靜地道:‘打聽一位武姓少俠!’黑瘦子脫口道:‘武?’咱們相公注目介面道:‘武維之!’黑瘦子道:‘武維之?你是說那位臥龍先生的高足麼?’咱們相公一怔,喃喃地道:‘臥龍先生?’旋即雙目一亮,似有所悟,忙不迭地點點頭道:‘對,對,就是他!他現在人在哪裡?’咱們相公那時目不轉睛地望著黑瘦子等候回答,神情顯得非常迫切。
“但是,急驚風遇上了慢郎中!他急,對方卻一點也不急。這時黑瘦子先向咱們相公說了聲:‘你且等等’接著偏臉向白胖子道:‘老白,能不能告訴他?’白胖子仰著臉,閉眼想了很久,這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