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立即悶聲不響地大吃大喝起來。只有那少年,抓著一雙筷子,仍然四下瞧個不停,好像他是來看的,而不是來吃的模樣。老人忍不住用筷子輕輕點著桌面,呵責道:“維之,瞧個什麼勁兒?菜冷啦!”
少年回頭扮了個鬼臉,輕聲笑道:“呵!好多人啊!師父,他們都是嗎?”
老人瞪了他一眼,旋又一笑,薄嗔道:“是與不是,關你什麼事?”
少年嘻嘻一笑,目光溜處,突然引頸向前,低聲道:“師父,快看!那邊那一桌,當中的看到沒有?”
老人循聲瞥了一眼,輕聲哼道:“幾個酒鬼罷了,有什麼好看的?”
少年一面側耳諦聽,一面緊張地道:“聽,師父,他們在說什麼?”
老人不耐煩地敲著碗邊道:“你再不吃,我可不等啦!”
少年搖搖頭,神注樓中一席道:“你吃吧!師父,我要聽我不餓。”
這時,樓上近百張不同的面孔,十九都在羊肉燒酒的飽餐豪飲下現出幾分醉意,於是,談笑的聲浪也逐漸大了起來。
少年凝目處是正中一席,席上坐著五個三十出頭的精壯漢子。當下但見其中一個濃眉大眼的漢子大聲道:“咱們賀蘭五虎,來洛陽已足足三天,各門各派的人物差不多全部見過了,就始終沒看見一品蕭白衣儒俠的影子。老大,你說怪不怪?”
樓角少年心底暗道:“晤,原來這五個人叫做賀蘭五虎。”
說怪,也真怪知道是不是因為賀蘭五虎的名氣太大,抑或是為了那位叫什麼一品蕭白衣儒俠沒來洛陽的訊息令人驚訝原本鬧哄哄的一座酒樓,經那五虎之一的濃眉漢子這麼大聲一嚷,頓時靜了下來。
樓角少年不禁又忖道:“一品蕭白衣儒俠又是誰啊?”
少年心有所思,忍不任兩眼望向對面的老人。由於樓上此刻大靜,少年心裡想問,但嘴裡卻不敢發出聲音,碰巧老人也正朝他望來。老人僅朝他瞥了一眼,嘴皮微微一動,便有一陣細若遊絲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一品蕭白衣儒俠上屆武林盟主。”
少年微微一驚,暗道:“啊啊,上屆武林盟主?那麼,我又多知道一件事了。第二屆選出來的盟主叫做一品蕭白衣儒俠。”
少年暗自領會著,忽又忖道:“師父剛才沒開口,就有了聲音,聲音那樣細,卻又清清楚楚,看樣子,除了我,別人誰也沒聽到。這,又是怎麼回事呢?”他想著,又朝老人望去。老人似乎完全明白他的心意,不過這次卻沒再說什麼,僅朝他微微搖頭一笑,便端杯望向別處去了。少年只好再朝五虎席上望去。
這時,先前發話的那個濃眉漢子,左顧右盼,見全樓百十來雙目光都含著一種敬凜的神色默默地集中在他們五虎的一桌上,臉上不禁油然浮起了一抹傲然自得之色。但見他顧盼了一陣,打著豪放的哈哈,聲音揚得更高地重複著道:“老大你說怪不怪?”
坐在對面的那個半死不活的黃面漢子大概是五虎中的老大,這時,只見他端起酒碗緩緩地喝了一口,這才嘿了一聲,啞聲陰陰地道:“這又算得什麼?除了一品蕭白衣儒俠,誰見過了一筆陰陽金判韋公正沒有?”
賀蘭五虎中的老大此語一出,眾人臉色全是微微一動。
原就靜得相當可以的二樓,這時顯得更靜了下來。樓梯口好幾個店夥,託著熱氣蒸騰的木盤,目光發直一動不動,像嚴冬靜垂在屋簷下的幾根冰柱他們全被嚴肅得令人窒息的氣氛凝住了。
濃眉漢子一怔,點點頭道:“這一點我倒沒有注意。”
樓角少年不禁忖道:“誰又是一筆陰陽金判韋公正啊?”
他一抬頭,正好迎著對面老人的目光。緊跟著,先前那種微若遊絲、但卻清晰可聞的細語,又傳過來了:“一筆陰陽金判韋公正第一屆武林盟主。”
少年點點頭,狂喜地忖道:“第一屆武林盟主,一筆陰陽金判韋公正;第二屆武林盟主,一品蕭白衣儒俠。啊!我都知道了,真是太好了!”眉峰一蹙,疑念忽生,他又忖道:
“一筆陰陽金判韋公正得了第一屆武林盟主榮譽以後,他為什麼不參加第二次的大會呢?同樣的,今夜舉行的第三次武林大會,又怎會沒有見到第二屆的武林盟主一品蕭白衣儒俠的蹤跡呢?那麼,今夜得到了第三屆武林盟主的人,他會參加十年後的第四屆武林大會嗎?假如不那將是為了什麼呢?”
少年無法為自己找出滿意的答案,不由得又抬起了頭。
老人跟先前一樣,微微一笑,讓開了他的目光。他只好仍然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