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的意思是說,那樣還不夠,師父在等待著奇蹟的出現,希望你的成就能出乎師父的意料之外。同時師父也日夜都在思索,思索能否找出一個幫助你加速完成應修課業的方法來,因為師父擔心三年時光恐怕不能太平度過。”
“師父說什麼?”
老人噢了一聲,勉強展顏笑道:“沒有什麼。師父說,咳,咳,師父老啦!像師父這種風燭殘年,誰也不敢擔保沒有個長和短。咦,你哭什麼?去,去!先去裡面等著,師父外邊收拾好,馬上就進去教你下一課。”
少年含淚走向密室。他還是一片赤子之心,聽了老人最後的幾句話,心中立即難過起來。別的事也就忘得乾乾淨淨,只在心底立願:“我一定不等三年就將應學的全部學完。”
不一會,老人進來了。老人進來時,寧靜如常,他指著榻旁書櫥說道:“師父教你,跟別人教徒弟稍有不同。別人是先傳本門武功,待習完有暇後,方將別派各種武功向門下解說。而師父我,恰恰相反!師父要你先將當今各門各派的獨特武學完全瞭然於胸之後,方傳本門武功。”
“師父,這裡面有何分別沒有?”
老人點點頭,接著說下去道:“當然有不但有分別,而且分別異常大。”微微一頓,繼續說道:“先傳本門武功,然後解說他派的武功,有這麼一個弊病:聽的人自以為已盡得本門一派之學,人家的是人家的,知道多少算多少,完全漠然也無所謂,所以容易將師長的苦口婆心聽做耳邊風。”說至此處,老人神色一整,肅容道:“記住,孩子,這是一種非常嚴重的錯誤。”
少年心神守注,老人繼續說道:“兵法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要知道一個武人在江湖上行走,第一件難免的事,便是與人動手。動手的物件,不用說,當然是他派人物。如我們一看對方出手便清楚了他的長處和短處,略作估量,避長攻短,這種仗打起來豈不佔盡便宜?反過來說,對方招式我們捉摸不定,若一味地只知道胡亂發揮本身武功,是否有效,根本無法預知。在那樣的情形之下,縱然致勝,精力也浪費得可惜!”
第四章
少年不住點頭,老人又說道:“但假如將這種教授方式顛倒一下,那就不同多了。就拿你現在來說,你現在除本門基本心法外,其餘一無所知,無論教你先揣摩那種武功,你的興趣一定都很高,絕不可能敷衍了事。等你將所有名門名派武學習全,你將更急切地需要一睹本門武學的究竟。那時候不但進度快,同時你還會比較本門武學與他派武學的優劣,從中得到很多隻可意會的心得。將來一旦親身臨場,只要雙方功力差得不太多,你就可以輕易地佔到勝面,輕鬆得像你的右手打你的左手一樣。”
少年樂得跳了起來道:“太有道理了,太有道理了!”跟著拉住老人的手臂,仰臉笑道:“師父如果要當武林盟主,維之相信一定輕而易舉。”
老人狠狠矁了他一下,笑罵道:“少拍馬屁!師父想說就說,你小子如想藉此機會套師父的話,那是做夢。”
少年頸子一縮,笑道:“師父也很機警呢!”
老人又笑罵了一聲,順手從櫥中抽出一本小冊子,笑著遞給少年道:“這是華山派的全套金龍劍法,你先從劍法練起,練完這個,還有另外八種,劍法訣要師父已跟你說過一次,同時這上面有你師祖他老人家的批註,練來當不費事。床底下各式兵器都有,雖然都是凡鐵,但用來練習卻是一樣。”
少年恭謹地接過小冊,老人向室外走去,走至門口,又回頭笑道:“限五天練熟,到時候你可以提出第二個問題。”話說完,石壁立即緩緩閉合。
少年呆立了一陣,便從床下找出一柄鈍劍,往甬道外的谷底走去。
站在那塊三丈方圓的平坦石地上,少年抱著劍和劍譜,胡思亂想了好一陣,最後忽然想起一件事。當下忙將寶劍放下,同時蹲下身子,將那冊劍譜翻找起來。他是這樣想的:這冊劍譜既經師祖批註過,當然會有師祖姓名,我不能知道師父姓名,先知道了師祖的姓名也好。他口中喃喃自語道:“起碼我得知道師門屬於哪一派。”
這冊劍譜大約已收藏了很多年代,紙色發黃,舊得風吹可破。
他小心託在掌心,封面上是六個楷字:“華山金龍劍法”。翻開第一頁,看到一行小字:“本劍法為武林三大劍法之一,後學務必細心領會。”書法蒼勁,但沒有上款,也沒有下款。
少年耐心地再翻下去,接著便是種種持劍姿勢的人像,另有小字解說步法的轉換,以及劍式的變化。註解的筆跡與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