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拒絕了,真是令人失望。”
師父受不了他們一句搭一句的奚落,顫喊一聲:‘千萬珍重,品修弟’懷著一腔沸騰熱血,回身下了阻天峰。身後,白衣司馬奇笑喊道:‘韋大俠,不肯多留一會兒嗎?’藍衣司馬正接聲遙遙高喊道:‘敝幫絕不會虧待武大俠,請韋大俠放心。而你韋大俠自己,今後應該對本幫採取什麼態度,韋大俠自能明白,用不著咱們饒舌關照。同時韋大俠也可慢慢考慮,敝幫主隨時歡迎韋大俠來歸!’”
冬深夜靜,一燈如豆。老人說至此處,語聲嘶啞,戛然而止。
靜了片刻,老人驀地低下頭來,目注愛徒,眼中閃著淚光。掙扎了很久很久,始啞聲說道:“全部經過如此,知道了嗎?孩子,你父親之所以落得今天這般悽慘,全全是為了師父我啊!”哽咽著顫聲又道:“日前你問師父說:‘別人冒你的名諱你知不知道?’師父說:“知道。’你又問:‘知道也不在乎?’師父說:‘在乎。’那在你純是一派責備之意。可是,孩子啊!師父常跟你說,人犯錯,可以責備,但絕不可責備得太早。似此情形,師父在乎卻又能怎麼樣呢?”
武維之低頭泣道:“原諒維之,師父。”
老人接著說下去道:“師父一死,原不足惜;但是,今天武林中要是沒有一個金判韋公正,白衣儒俠一品簫還能活著嗎?這就叫投鼠忌器,風雲幫利用了師父跟你父親的友情,兩相牽制。他們知道,若沒有一品簫做人質,金判勢將捨命與拼。同樣的理由,沒有了金判,一品簫如不屈服,也將毫無留下必要。孩子,孩子!你父親在為誰受苦,師父我,我……”
老人說至此處,已是老淚縱橫,語不成聲。
師徒相對,唏噓良久。武維之驀地抬起淚眼,堅強地道:“不!師父,你錯了!人生自古皆有死,應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父親縱遇不測,只要咱們雪洩了他的仇恨,他也會含笑九泉的!”掙扎著又繼續說道:“那樣師父將會感到光榮的,因為您有著那樣一位可敬的朋友;而維之,也將會為了有那樣一位父親而驕傲!”
師徒又黯然片刻,武維之拭乾眼角,問道:“師父知道父親現在在什麼地方嗎?”
老人深深吸了一口氣,望著熒熒燈頭道:“終南會後,風雲幫的乖張行為,立即明目張膽地公然施行起來。問其用心,也不過逼使師父就範而已。師父若低了頭,他們顧忌全無,又誰能擔保他們不會變本加厲呢?唉,玉門之狐母女若說為了報復當年人老的一劍之仇,她們所做的,已超過十倍而有餘了,為什麼還要組什麼風雲幫,塗炭武林呢?是為名?為利?
為恨?為仇?是變態心理呢?抑或另有隱情?唉,根據師父事後打聽,該幫虎壇在終南,龍壇則在華山;至於總壇,那就不得而知了,因為總壇隨時遷移,並無定處。然而你父親,應該被困在總壇之內。”
武維之雙目充滿了怒火,注目道:“師父,指示維之怎麼做吧!”
老人瞥了愛徒一眼,點點頭,黯然道:“孩子,師父知道你有勇氣做任何事,但目前絕不是鬥力的時候。年關在即,來年元宵少林之會,你也來不及參加了。你且將玲瓏玉杖送往巫山,師父擬先以臥龍先生名分與會,伺機行事。上一代的恩怨情仇,你不必多管,因為你父尚在;而目前的一切,你也不必過分憂心,因為還有師父我。你只須不斷磨練自己、堅強自己。記住你是‘一品簫’之子、‘金判’之徒、雙奇之後;只要下苦功,早晚總有一天,你會在武林中大放異采的”
第十九章
夔州,位於四川省之東端,為明代川省九府之一。關於它在地理上的重要性,明人顧祖禹說它是:“控兩川,隔五溪,據荊楚之上游,為巴蜀之喉吭。”丁謂說:“堅衛兩川,雄視三楚。”有王應麟者,且更嘆為:“西南四道之咽喉,吳楚萬里之襟帶匕。”
三國時代的謀士辛毗,有行軍雜感道:“夔州百牢關,兵馬不可越。”
唐代大詩人杜甫,也曾寫過一首七言絕句:“巴中之東巴東山,江水開闢流其間;白帝高為三峽鎮,夔州天險百牢關。”百牢關者,在府治白帝城之東約十里,由楚人蜀之要道也。
白帝城,為劉先主託孤之地,古稱魚復。東漢初,公孫述據蜀時,殿前井中曾有白龍夭矯而出,因自稱白帝,且改原名魚復城為白帝城。晉人嚴從認系“習自風后五圖”,桓溫稱之為“常山蛇勢”。將軍馬隆用以收夏涼州,後魏刁雍憑以擊退犯塞柔然。唐朝名將李靖則演化為“天花陣”的諸葛武侯“八陣圖式”,即在府城西南的水渚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