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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給你一個交換條件。”克萊先透過杜伊的翻譯說道。
蘭德問道:“我怎麼知道你們真的已經抓到我弟弟了?”
克萊驚訝地揚起眉毛,歐文則生氣地垂下雙眉。“你怎麼聽說的?”
“你們知道我聽說了就已足夠。有什麼證明讓我知道這不會只是你們在吹牛?”
歐文毫無預警地丟了一個小包裡給他,蘭德用一隻手接祝”他的身高跟你一樣,但比較瘦。”杜伊翻譯著歐文的話。“他的頭髮顏色不如你的深。”他又說道:“開啟那一包東西。”歐文咧嘴笑著。
蘭德把包裡平舉起來,一種沒來由的恐懼襲上他的心頭,他強忍住想把包裡丟下去的衝動,因為他非常不想看裡面是什麼。
但他並不是害怕歐文,事實上他很想跟這傢伙在戰場上見。總有一天他們會戰個你死我活。他必須殺死歐文,不會有別的結果。現在他們彼此怒視著,就已經有一種沉默的死亡協議在他們之間形成。
然而他還是必須開啟這個布包。
他的手很穩,臉上也絲一毫不露感情,但呈現在他眼前的景象令他喉間升起一股苦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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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一根手指,可能是屬於任何人的。但上面有一隻他認得的戒指,刻印著他們的家徽。那是他弟弟的手指,由於蘭德判斷錯誤而被人用斧頭砍了下來。他低估了敵人,而且不只是低估歐文一個人。
他抬起毫無表情的瞼看向歐文。“你會用你的一條命來償還這個的。”
對方笑了,然後臉孔突然變得醜陋無比。“如果你敢玷汙我的新娘,我會用斧頭把你一塊一塊地切下來。手指、手、腳,我會活活地把你分屍。”
“阿塔爾!”克萊喊道,他走到兩人中間。“不要再說了。我要的是我的侄女,你要把她安全地還給我。」
“等我看到傑柏再說。”
“一言為定。”
“他在哪裡?”
“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我們可以很快地就把他送到這裡來。”
“黎明的時候把他帶來。”
“為什麼要等那麼久?”杜伊把歐文的話翻譯出來。
“我要看著他從遠處走過來。他走上山的時候,我就會把裘琳送下山去。要是他無法自行走上來,你們就祈求老天爺幫忙吧!”
“他行的。”克萊說道,同時用銳利的眼神示意歐文不要妄動。“黎明的時候。”
裘琳坐在壁爐前,雙臂抱腿,額頭抵在膝蓋上,身上衣著整齊。
今晚並不冷,壁爐裡的火散發著熱氣,但是她仍然顫抖不已。
自從蘭德沉默地離開之後,她便沒再見過他。他把門閂上,窗戶也封好,不久之後就有一個她不認識的守衛站在那裡。她問了那個守衛兩次,可是完全沒有得到任何響應。於是她只好等著,也一直擔憂著。
然而她擔心的並不是有沒有人質交換這檔事。蘭德不會拿他弟弟的性命來冒險而拒絕釋放她。雖然他一定很氣憤自己得跟原本該由他統治的人打交道,但他必須這麼做,不然傑柏就會喪失性命。
裘琳擔心的是自己不可知的未來。如果真是歐文抓住了傑柏,他一定會要求釋放她。他會被捧成英雄,而且無疑地會希望當場就與她舉行婚禮。即使只是想象自己嫁給他的情景,她就不禁打起寒顫。
可是如果她說出了她與蘭德的親密關係怎麼辦?歐文若知道她已經跟別人睡過覺,是否還是會想要娶她?
她無法確定。
她的族人對於新娘的貞節比較不重視,不像傳言中的英格蘭人或法國人那樣。但歐文跟一般的韋爾斯人也不一樣。他既殘酷又自私,而她直覺知道他會懲罰她的失貞……尤其對方是英格蘭人。他會懲罰她,而且終她一生都會那樣。
她強忍住恐慌。她不能嫁給歐文,她將必須面對暴怒的歐文,甚至還有她的叔叔。但她絕不能同意當歐文的新娘。
她考慮著自己所剩的少數幾個選擇,於是她的念頭再度轉到陸邁鐸身上。只有歐文的父親能控制得住他,並且能夠保證援助她的叔叔。
她遲疑了一下。援助她叔叔、幫忙把英格蘭人打退、幫忙維護韋爾斯的自由,不使家園受到英格蘭人的統治。然而,打贏了英格蘭人之後,這些韋爾斯氏族一定又會不改惡習,彼此爭鬥起來。
噢,看來什麼事都是毫無希望的。難道沒有方法可以讓這塊紛擾不已的土地維持和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