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歐陽倩,葉馨心想:“這治療記錄往往是要保密的,章雲昆怎能隨意就給了歐陽倩?莫非愛情真使人昏了頭?”
歐陽倩看出兩人的迷惑,說:“你們不要奇怪啊,這是發表在雜誌上的一個病例分析,要怪也只能怪羅仰樂醫生把它寫成了論文。”
汪闌珊冷笑道:“也虧得你會去信一個瘋婆子的話,不覺得很荒謬嗎?”
葉馨心頭一動,說道:“荒唐是有些荒唐,不見得荒謬。按照你的理論,你既然承認去過本校的解剖樓,也預設是在解剖樓裡‘感受’了所謂的‘能量’,能告訴我,有幾道這樣的能量嗎。”
“如果你真相信我,是兩道,其中一道有股子煞氣,而另一道相當溫和,長期以來,這兩道能量離得很近,幾乎像是綁在一起,但今年似乎分開了,離得很遠。”
“那天你……滕醫生受害那天,你是不是受了什麼能量的指引,才會對滕醫生進行催眠?”
“我不知道,我又怎麼會記得?我在發病。”
“一定是這樣,那天我頭痛難當,卻感覺有種力量在牽引我,我順著這種牽引找去,就發現你和滕醫生。這樣說來,似乎有些可以理解了,因為你我的腦中都有邪惡的能量,它在你腦子裡肆意胡為的時候,我也感受到了,才會有那樣的頭痛。更可怕的是,我能感覺滕醫生冤死的緣由,是那邪惡的能量想讓我出院,迎接6月16日墜樓的命運,而滕醫生恰恰是不主張我出院的。那能量藉助你,除掉了他計劃裡的一個絆腳石。”
汪闌珊渾身一震,老眼瞪大:“你比我還瘋狂,你比我還荒唐。”
“我在尋求答案,哪怕是荒唐的,我只是不願輕易接受被強加的命運。”
“可是你逃不脫的,真的,沒有人能夠救你,包括我,”汪闌珊忽然一指歐陽倩手中的那幾張舊紙。“你們看到了沒有,莊靄雯怎麼預言她兒子的命運?結果又是怎樣?”
“原來你知道的,蕭燃是莊靄雯的兒子,所以當年你會當著他面說出他的命運?”葉馨心裡一緊,覺得這一切似乎是一環套著一環的悲劇,莫非自己真的難逃宿命,成為下一幕悲劇的主角?她的頭又隱隱作痛。
“我想幫他,想救他,但他嗤之以鼻;我也想幫你,想救你,但你更有自己的主見;何況,我發現,這麼多年來,我似乎只能幫倒忙,會讓你的心情大起大落,最後還是難逃一死……我的頭有點痛。”汪闌珊躺倒在病床上,痛苦地皺起了眉頭。
歐陽倩忙跑出去叫護士,返回時,卻發現汪闌珊和葉馨,一個躺在病床上,一個倚在牆邊,都失去了知覺。
“她醒了!”
葉馨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急診室的臨時病床上,兩張熟悉的臉孔映入眼中,正是歐陽倩和章雲昆。
“葉馨,你這樣忽然暈厥,好像不是第一次了,我對你的健康很擔憂,希望你明天去徹底檢查一下。因為小倩極力反對,這次我們沒有通知你母親,但你一定要重視。”章雲昆皺緊了眉頭。
葉馨微微笑了笑:“沒關係的,我現在總算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都是他……在搗亂。”
“你說誰?”歐陽倩看了一眼章雲昆,問道。
“還有誰,那個蕭家小公子啊。”葉馨輕嘆一聲,心裡有些酸楚。
歐陽倩詭秘地笑了笑:“我看事情沒那麼簡單。”她又轉向章雲昆問道:“章老師,分享一下你的調查結果吧。”
章雲昆道:“這幾天我先是一直在看汪闌珊的病歷,好傢伙,她從解放前就開始接受治療,進進出出精神病院近半個世紀,病歷積攢的可真不少。不過,看看她的病歷真的很有價值,比如我就發現了她和已經去世的一位老醫生的談話錄音,你聽聽。”
他撳響了手裡的錄音機,裡面傳來了一個老者的聲音:“你年輕的時候常常說你能感覺到過世的人,最近還有嗎?”
“我知道我和您合作需要誠實,所以我的回答是‘還有’。”汪闌珊沒有任何遲疑。
“既然持續了這麼多年,能不能告訴我你的感覺,為什麼會這樣?”老醫生又問。
“我能看見和聽見他們,因為他們以一種微弱的能量存在……”
歐陽倩立刻打斷道:“這段我們已經知道了,我剛才念給小葉子和汪闌珊聽過。告訴我們你的新發現。”
章雲昆尚未開口,葉馨先說:“我倒是有個新發現,這老醫生的聲音,我聽見過。”
“這怎麼可能?羅仰樂醫生已經去世了好幾年,你怎麼會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