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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心荒蕪

夜未央

“我行煢煢

憂思如狼

念茲在茲

畫樓西窗

願逐月影

伴卿終長”

正是莊蝶於成名作《月光寒》中的獨唱《月光》。循歌聲,記者登上蕭府後院的一幢小樓,拍下了一張莊蝶的背面照(見前頁)。

鎂光燈驚動了面窗而立的莊蝶,她猛然回過身,記者險些掉落了手中相機。莊蝶原本國色天香的姿容被一張破碎的麵皮取代,甚至可見有鮮血順著裂縫滲流(見本頁小圖)。

據內情人透露,莊蝶(藹雯)婚後與蕭承搴夫婦曲協,也並沒有息影的打算。但自妊娠後,莊蝶情緒大變,舉止乖張,常於夜半遊走歌唱,戴著精製的一張“碎臉”面具,並常言“碎臉”是個歸宿,若被問及是誰的歸宿,莊蝶會縱聲痛哭。正是這等神志異狀,在醫生建議下,莊蝶和蕭家宣佈了她息影的訊息。之後,莊蝶的病情時好時壞,蕭家求遍海內外名醫,仍無根治之相。去年四月間,莊蝶入住“福安堂”醫院,受精神科名醫羅仰樂治療。羅仰樂早年曾於美利堅攻讀弗氏精神分析學,乃國之名醫,對記者此次的問詢不予置評。莊蝶病情好轉後出院,近日來,又復發作,舊態復萌外,更添狂躁,對家人和下人非打即罵,以至於府中傭人紛紛各尋出路,管家說服蕭承搴,揮重金,方將欲散之眾留住。

只是莊蝶的可怖形像仍在府中屢現,蕭承搴新入行輪船業,萬緒待理,仍不得不抽身陪伴莊蝶,四處尋醫。但讓蕭承搴寒心的是,莊蝶口口聲聲,竟說那“碎臉”的歸宿是蕭家小公子(姓名隱去)。

內情人言,羅仰樂醫生上門問診數次後,自覺無能為力,建議蕭承搴去美利堅國一試運氣,並推薦其同窗學友,在美國聲名赫赫的比爾·霍華得醫生為主治。蕭承搴已著手安排,不日將攜妻跨海求醫。

葉馨和歐陽倩只讀了個開頭,就異口同聲地說:“莫非是他?”兩人都是一個想法,莊蝶莊藹雯是否和蕭燃有關,等後來看到“小公子”時,再難不將兩人聯絡起來。

“現在明白了,蕭燃一定是莊藹雯的兒子,當年莊藹雯碎臉的形象印在了蕭燃幼小的腦海中,以至於後來他將這些印象施加給那些女大學生們。一切似乎很容易解釋了:蕭燃經受了孔蘩怡的打擊,從日記裡可見對母親拋開他離家也有諸多怨言,孔蘩怡是江南人,莊藹雯也是江南人,所以蕭燃自殺後覺得一生都是被美麗的江南女子毀了,對江南女子格外憤恨,才會造起一樁樁的慘案。”歐陽倩覺得這個分析天衣無縫。

葉馨還是不願相信蕭燃竟是這麼心胸狹窄的人,死後這樣作孽,問道:“可是,他如果真那麼生氣,為什麼不去直接纏上孔蘩怡,卻等那麼多年,等到文革後,開始害那些素不相識的女孩子呢?說不通。”

“因為他根本不存在。”門口傳來了汪闌珊老邁的聲音,她看到兩個女大學生因被發現在翻看自己的收藏而略現尷尬,冷笑了一聲,並沒有驚怒,只是緩緩地將鹽水瓶掛回架子上,坐在床沿,冷冷地看著她們。

“為什麼說他不存在,難道那天你不是畫出了他?”葉馨問道。

“要我說多少遍,他只在你腦子裡。”汪闌珊有些不耐煩地說。

“你是說,他不在孔蘩怡的腦子裡,所以無法糾纏她?可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他,他又是怎麼進入我腦子的?你上回預設了,是解剖樓,對不對?”葉馨一定想讓汪闌珊明白地說出來。

“無論我說是或不是,都只是我的感覺。”

歐陽倩從提包裡拿出一張紙,介面說:“不要賣關子了好不好?聽聽以前你自己說的話:‘我能看見和聽見他們,因為他們以一種微弱的能量存在,你叫它電波也可以。別以為我在談迷信,我是堅決不相信有妖魔鬼怪在祖國美好的大地上橫行,一個筋斗翻十萬八千里什麼的,完全是胡鬧。但我認為,人死時如果有強烈的意志,那麼死後這種意志還會以一種微弱的能量存留下來,這種能量因為不是任何實體,所以不會到處招搖,而是以人腦為宿主。各個人腦的結構各不相同,記得有個外國醫生指出了我腦結構的異樣,所以我想是因為我腦結構的特殊性,決定了我比別人更容易感受那些微弱的能量,因而看到奇怪的景象。也許可以歸因於我對錶演藝術的執著,因為表演的要旨,不是表也不是演,而是感受,我認為我有很強很敏感的感受力。’這是八十年代初你和羅仰樂醫生在治療過程中的談話,你當時好像是很認真的。”

葉馨和汪闌珊都驚訝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