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仰天連聲狂笑不已。
“秦老兒,這是白費心機,道爺既然找著了你的狐狸洞,還怕你逃得了嗎?”
一面說時,只見他手指連連彈動不已,每彈一下即由其指甲上飛出一點火星,直落地層,由是發出了一聲聲震天價的霹靂。
杜鐵池二人所藏身的地底冰室,雖賴有仙法防護,卻也情勢可危,在連番爆炸裡,搖成一片,冰屑四濺紛飛,簡直像是要塌了下來。
秦冰傷勢原已極重,此番連驚帶氣,再加上刻骨的忿恨,一時更形嚴重。只見他直挺挺地睡在榻上,臉白如紙,圓瞪著兩隻眼,狀如虛脫了一般。
杜鐵池生怕他出了意外,當下走到他身邊,伸出一隻手,扣在他脈門上,只覺得入手冰冷,顯然病勢不輕。
“前輩你怎麼了”
秦冰苦笑一下,搖搖頭,用著極為低沉的聲音道:
“真不幸……我的舊疾……發作……”
“我明白了,前輩不要說話,這一切都交給我吧!”
說話之間,但聽得一陣轟轟爆炸聲響,冰室搖成了一片,危在俄頃之間。
“……你走吧……這廝所發的是‘兩極陰雷’……時間一長……”
杜鐵池不等他說完,遂即止住了他的話頭,道:“前輩不要多說,我都知道……都交給我吧,你只照顧自己,好好調息就是了。”
一面說一面運集功力,將一股內力緩緩注入秦冰身上,由於這股力道恰為秦冰所需,來得正是時候。
秦冰在承受之餘,長長地哼了一聲,似乎無限受用,眼睛睜了一睜,含蓄著無限感激之意,向著杜鐵池看了一眼,遂即閉目不再言語。
杜鐵池他原本是無意再插手多管閒事,奈何事情擠到這般田地,想抽手旁觀也是不能,誠所謂無可奈何了。他功力已陸續恢復,只是一直沒有施展而已,眼前情勢迫人,想要有所藏拙也是不能了。當下一面思索著本門功力,用“四象定位”之術,在冰室內東南西北各指一下,隨著他手指之處,即有細若遊絲的金光閃了一下,這間冰室立刻停止了搖動。
睡在冰榻上的秦冰忽然睜開了眼睛,頗是驚訝地向著杜鐵池看了一眼,微笑著點頭示意,表示了他的嘉許之意。他似乎過於虛弱,這一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即聽得外面“黃面無常”康淮冷笑道:“原來你這個小輩竟和姓秦的是一路的,你大概是活得不耐煩了。小輩,你出來,道爺有兒句話要問你!”
他這裡話聲方一出口,只覺得眼前霞光閃處,杜鐵池已站在面前。
那“黃面無常”康淮由不住大吃了一驚。他先時雖看出杜鐵池根骨異常,倒也並不十分在意,這時才忽然覺出敢情對方是有來頭之人,心中著實吃驚不小,由不住向後面退了一步。
杜鐵池注視著對方,冷笑道:“秦真人如今正在傷難之中,足下莫非定要乘虛而入,趕盡殺絕不成?”
康淮冷森森一笑道:“說得好……哼哼……這件事,豈是你能管得了的?剛才倒是我看走了眼,想不到你這小輩倒也有兩下子。你叫什麼名字?師承何人?趁早說出來,免得道爺火氣頭上誤傷了你!”
杜鐵池自一見面,即看不慣對方那一副趾高氣揚,氣焰熏天的樣子,這時聽他口氣內心更不禁有氣,只是他連經大故,早已磨練得不輕易動怒。
“哼,多謝你的好意吧!”杜鐵池吶吶道:“我姓杜,乃是七修門嫡傳弟子,與秦真人交在道義,這件事雖與我沒有相干,可是既然遇見了,卻不能袖手旁觀,這件事既是寒谷二老與秦真人結怨於先,就請二老親自來自行解決,道長你又何必迫人過甚!”
“黃面無常”康淮面色極為猙獰地怪笑了一聲:“好大的口氣,哼哼,你口稱是七修門下弟子……又能管得了哪個?……七修門自從掌門真人飛昇之後,目前來從未聽過還有你這個傳人!姓杜的,就算你是七修真人的門下,你也管不了,哼哼……你還是聽我良言相勸,趕快離開,不要管這件閒事……這件事你是萬萬管不了的!”
杜鐵池道:“管不管得了是一回事,管不管是另一回事,這事我管定了!”
“黃面無常”康淮一聲怪笑道:“好!道爺好好勸你,你居然當作耳邊風,今天倒要看看你有什麼了不起的本事,竟然敢管這個閒事!給人家撐腰?”
話音出口,就見他右手指處,自袖子驀地飛出一道黑色之光。這道光華出勢奇特,一經出手即形成鎖鏈似的一道長索,自空而下,陡地直向著杜鐵池當頭直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