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欽池不明所以,猝然見狀,由不住吃了一驚,即見這陣子光雨之後,壁面上頓時就像是開了一面透明的窗戶一般,由此而觀,簡直洞若觀火,眼前所顯示的外界景像歷歷在目,有如親身經歷一般。
由是,先時所現身的那個“黃面無常”康淮便自然地現諸畫面。
杜鐵池點點頭道:“這就是他了。”
秦冰注視了一刻,蒼白的臉上現出了一種冷峻,似有無限憤怒,卻又掩不住內心驚悸,畢竟這個人所代表的影像在他內心曾留下了深刻的創傷,那不是輕而易舉所能夠揩抹掉的。
“不錯……就是他……”秦冰緊緊地咬了一下手:“寒谷二老的兩名勾魂使者之一。”
他二人固然在觀看嶺上的康淮,康淮又何嘗放過了他們?
只是他雙手捧著那個晶球,由晶球裡爆射出一道白光,照向地面,狀如前樣地繼續搜尋著。
秦冰冷冷一笑道:“看來這廝已然知道我藏身在這附近,他這地儀神珠,乃是來自寒谷二老,很是微妙,倒不可不防上一防!”
一面說一面欠身直坐而起,雙手連連搓動不已。雖然他所作看來只是一些簡單的動作,在他已是十分吃力,頻頻喘息不已。
緊接著,即由他搓動揚起的掌心裡飛射出一片淡淡輕煙,這片煙霧一經離開他手掌掌心,遂即形成了一層帳幕,將整個冰室籠罩起來。
如此,秦冰卻已經吃受不住了,鼻子呻吟一聲,身子由不住倒向冰榻之上,頻頻喘息不已。
這時即從畫面上看到康淮手捧著晶球,一路向這邊行來。杜鐵池心中不由得頗為緊張,生怕為對方看破了形藏。只見康淮一路行走過來,中途毫無逗留,待到當頭之上,忽然站住了不動。
冰榻上的秦冰喘息道:“他已經起了疑心……只怕這點障眼法瞞他不過。”
杜鐵池聽他這麼說,心裡也頗為緊張,當下暗自戒備著,只待對方一旦發覺,向自己二人出手時,便出手還擊,不致於為他所傷。
秦冰神態顯得不再安寧,只向著杜鐵池頻頻苦笑不已,那是因為他想到了縱然剪除了眼前的康淮,也難望能逃開寒谷二老的糾纏,對方既然已經疑心到自己藏身於此,往後便很難逃開。
“黃面無常”康淮在上面觀望了一刻之後,卻又似無所發現,終於緩緩向一邊離開。
二人在壁上所顯示的畫面上觀看了一刻,直到康淮消失之後,才移開了目光。
秦冰由於長時間的凝聚功力,早已現出不支,康淮方一消失,他即刻現出了疲倦神態,向著杜鐵池苦笑了一下,似乎在自嘲自己的無能。
杜鐵池目睹他如此神態,心裡不禁大生同情,當下嘆息了一聲,搖頭不語。
秦冰閉目調息了一刻之後,才注視向杜鐵池輕嘆一聲道:“唉!我的遭遇,道友你都看了……這就是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時候,即使你一心向道,卻也不由你有所偏差,一失足便為千古之恨,……道友你宜切實記住,以為前車之鑑!”
杜鐵池雖知他與藍宛瑩有過一段傷心之戀,卻是不知其間之詳細經過,這段情他們雙方既然都無意繼續,自己也就不必再提起,免得平白增人傷感,於事無益。此刻秦冰這幾句話,自然是有感而發,倒不知他是因何而指了。眼前自然不是談論這些話的時候。
杜鐵池擔心,若是寒谷二老可能尋到,那就不堪設想了。
“方才那個姓康的,前輩以前與他也有過過節不成?”
“豈止有過節!”秦冰冷冷道:“他與我堪稱仇深似海,只可恨我此時功力不濟,要不然我豈容他從容離開。”
話聲方歇,只聽得透過石壁傳來一聲陰森地笑,道:“倒不是你容不容我,而是我容不容你了,秦老兒,你果然藏在這裡,這一次看你怎麼再逃開本真人的手掌心了。”
話聲出口,只覺得眼前一陣驚天動地的大震,整個冰室起了一陣子劇烈的搖動,簡直彷彿要倒塌了下來。
杜鐵池由對方聲音立刻判斷出是那個“黃面無常”康淮去而復還,心裡一急正待有所施展,卻只見冰榻上的秦冰向他搖頭示意,似乎在暗示要他不要輕易出手。
遂見他右手揮處,壁面上像是先前一樣,重新又現出了一扇透明的窗戶。先前見的“黃面無常”康淮果然去而復返,站立在一座石筍之上,雙手捧著光華燦然的水晶球,正向下觀望。
秦冰雖然重施故技,將冰室嚴密地封鎖,但已無濟於事,因為藏處早已為康淮勘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