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紅光略閃,像是悶雷般地響了一聲,緊接著銀虹再閃,洗星老人如同銀星天墜般地又來到了近前。顯然,他為了顧及安全,不惜以身犯險,將對方所出之“屍雷”引發於九天之上。
雖然將一番大難,消弭於無形之間,只是箇中險惡,卻是心裡有數。
落下地面的洗星老人,一時鬚眉皆張,圓睜的一雙眼睛,交織著無比怒火,看來簡直像是要把對方那個李方生吞下去!
“好個小輩!”嘴裡冷叱一聲,洗星老人盛怒之下,已顧不得自己身份,右手伸出,正待施展千百年深湛的玄炁內功,向對方出手。就在這一剎,耳邊上響起了一聲陰森復蒼老的冷笑,乍聽之下,真不禁令人心驚膽戰。笑聲未歇,面前忽然寒風大起,灰光一連閃了幾閃,面前已多了一雙貌相清癯的老人。
洗星老人等心裡先已有了準備,自然知道來人的身份,由於來人——寒谷二老的來頭太大,是以乍見之下,幾自不免有些驚心!
可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打量到對方這雙老人的尊容之後,也就不難想到,何以他才會收容李方這類弟子了。敢情所謂的“寒谷二老”,看起來簡直就像一雙活死人。二人不但容貌身高看來一致,就連身上的衣著,也是一個灰的顏色。
灰衣、灰履、灰髮、灰須,就連臉上的膚色看起來也是灰的。
隨著二老的現身,各人立刻感覺到侵體的慘慘陰風,一時間遍體颼颼。
寒谷二1老看來分明從一雙孿生子,其人長眉細眼,鼻直口方,就容貌上來說,倒也不失為端正,只是過於消瘦,再加上青中透灰的膚色,簡直像一對活殭屍。
洗星老人一隻右手原已探出,乍見此情景,只得臨時收住,卻見二老之一,偏右邊的那人,冷森森地笑道:“君老頭,你……認得我……兄弟嗎?”
洗星老人雖然怒火膺胸,卻也知道對方兩個魔頭,實在難以招惹,但能相安無事最好,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動手的好。
聆聽之下,面色微沉,冷冷地道:“幸會,幸會,足下二人想必就是名震寰宇,大名鼎鼎的紅木嶺寒谷二老了?請恕老夫失敬,倒不記得以前在哪裡見過?”
先前發話的那個老人,還沒有開口,他身邊另一個卻冷森森地道:“哼!你是貴人多忘事,四百五十年前在蒼乾山小方真人處我們不是……見過面嗎?”
說話的二老之一,在他偏過臉時,現出了左面臉上的一塊青色胎記,大概這便是與另一位唯一的一點區別了。洗星老人被對方這麼一提,這才恍然記起,不由得“哦”了一聲。原來蒼乾山小方真人,乃一前輩散仙,數甲子前已然道成飛昇,當年與自己交非泛泛,確實參加過他那裡舉辦的幾次盛會。
雖然如此,他卻仍然記不起來,在小方真人處曾與他們二位有所接觸,只是對方既然已這麼說,想必不差,也就沒有再追問下去。
面有青記的老人怪笑一聲道:“怎麼樣,你……記……得吧?”
另一個老人鼻子裡哼了一聲道:“你我也算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如此對待客人,不覺得過於失禮嗎?”
洗星老人沉聲冷笑道:“尊駕說得甚是,老夫也正要詢問,貴門下弟子,來到我洗星堡內,如此橫行,毀我宮室,如入無人之境,莫非這也是為客之道嗎?”
兩個老人被他這麼一激,面色一怔,不禁彼此對看一眼,一時無話可說。
原來二老果然為一雙孿生子,面有青記的那人先出為兄,名喚馮寒,後出為弟的名叫馮谷,“寒谷二老”這個稱呼便是由此而來。二老生性怪異,生平少有相知,更談不上朋友了,卻又拙於口舌,惟一相同之處,便是嗜殺成性,卻也並非濫殺無辜,只要與其門中結有仇怨者,十九難逃其手,而且護短成性。
洗星老人這般當面直責他門下弟子為惡,卻是前所未有的,無怪乎一時瞠然。
兄弟二人互視了片刻之後,越覺得太沒面子,臉上實在掛不住怒客。
馮穀道:“我們的徒弟不好,是我們自己的事……”
馮寒道:“對了,我們自己會……管教他,用不著你來多事。”
馮谷冷笑道:“你要是膽敢管教我們的徒弟,也就是看不起我們。”
“對了,”馮寒道:“就是看不起我們兄弟。”
“看不起我們兄弟的人,我們也就不必客氣了……”馮谷忽然間臉色一沉:“來來來,我們來較量較量!”
一面說,足下向後略退一步,陡然間身側黃光大盛,看上去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