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各人便覺得越墜越深,氣溫也隨之下降。環顧四周,才知此身已深入冰層之內。
由於氣溫過低,地層下流動的泉水亦凝結成冰,星石墜落時候,激盪起一大片冰屑,如霧如霜,白茫茫一大片,將整個石座全都包了起來,至此各人便立刻感覺出那陣砭骨的奇寒,而且越來越甚。
各人雖然都具有高深的道力,卻也覺出這陣子寒冷非同小可,俱都閉口不言,各自運功調息,以身體丹田之內的暖流,與外界奇寒對抗。倒是秦冰由於本身所中之屍毒,只有在極寒之下,才能抵消身受之苦,反倒顯得格外精神。
短暫地沉默之後,各人已能習慣。
洗星老人由於早已習慣,體內原已存有抗寒體素,自不覺得,這時看到杜、藍二人臉上的神色,才開口道:
“二位道友功力精湛,竟能在片刻之間抵消寒流,實在難得,較老夫未習寒功之前的感受,不可同日而語,令人佩服。”
藍宛瑩微笑道:“堡主過獎,說實在話,剛才我實在有點吃受不住,若非見機得早,以‘小還丹’功力抵消寒息,這時只怕已不能動了。”
洗星老人赫赫笑道:“這小還丹一功,除了貴派與杜道友七修門玄門正宗之外,別派也為之不易,老夫此刻也方自涉及,以後倒要請二位道友指點一二!”
藍宛瑩抿嘴一笑,目光掃向杜鐵池道:“談到這一門功夫,七修門又較我西崑崙一門要精湛得多了。”
洗星老人又轉向杜鐵池抱拳道:“這就要向杜道友請教杜鐵池莞爾笑道:“這又何難,堡主方才說到已經涉及,只請以目前所練的功訣見示,即可知道。”
洗星老人原以為七修道統乃玄門正宗,對方萬不會輕易見示,卻沒有想到札鐵池如此乾脆,竟然不假思索地一口答應,聆聽之下,確是有點喜出望外。
當下呵呵一笑即道:“道友盛情可感,老大於此一門說來還是門外漢,目下只以‘宮’‘尺’順進之法參習而已!”
“這就是了,”杜鐵池點頭道:“既知宮、尺,當在上玄下橋之間。”
“正是上玄、下橋。”洗星老人一臉渴望之情,目注向對方:“不瞞道友說,這股氣機在此處已盤踞了數日之久,至今兀自未能攻開……”
杜鐵池微微一笑道:“我今奉送四字口訣,堡主據此勤習,不出一月,必有奇效。”
微頓了一下,他遂即拍出了“提,懾,聚,穿”四字,乃道:“這四個字的特點乃在於循序漸進,不得擅越,以道長之功力火候,不出一月必能融會貫通。”
洗星老人聆聽之下大為感激,原來他為習“小還丹”術,已苦惱經年,終不能打通,杜鐵池這四字真訣,如果貿然對人提及,簡直有無從著手之感,必欲練到適當階段,才能理解,對於洗星老人來說,稱得上正為適當,是以乍聞之下,如獲至寶,對杜鐵池此一提示,暗中感激不已。
他為人最是自負,像今日對藍杜之謙遜,簡直是前所未有之事。他為人雖有些不盡情理,但卻恩怨分明,眼前杜鐵池這一示惠,終使他永銘心中以圖後報,日後杜鐵池竟為之受益不少,這卻又是後話了。
二人這樣一對答,所乘星座早以千里之勢,疾下數十千丈,已是深入地層,進入到所謂的“奔雷殿”內。
各人透過身外透明星壁,即見大片浪花揚起,形成了百十丈高下的一座水棚。
至此,各人所乘坐的這個星石寶座才忽然慢了下來,緩緩移向這座浪花所形成的水棚之下。
杜鐵池觀其外表,即猜知已來到了所謂的奔雷殿。他與藍仙子雖仗“小還丹”送暖,不懼寒冷,卻能感覺出身外寒冷的程度,試著向外哈出一口熱氣,才出一半,即已凍成了細小的冰沙,可以肯定,如非仗小還丹功力護體,不必等到現在,在一入寒潭之初,即已凍成了一個冰人了,實在是難以想象的冷。
各人入殿之後,隨意落座。
藍仙子雖與主人甚熟,來過洗星堡多次,但是這“奔雷殿”卻是第一次到來,內心不禁充滿了好奇,同著杜鐵池頻頻四下觀望不已。
原來奔雷殿佔地極大,說為一殿,其實並無建築,只靠著來自地脈泉眼所噴出的泉水,自然形成了一座像是水晶一般的棚架,乍看上去像是靜止的,其實卻在極為快速地流動之中,耳邊上聽不見一點兒聲音。
各人落座之後,才發覺到這水棚之內一幾一位全系精冰所制,晶瑩透剔,狀似琉璃,上面鋪有各色獸皮。由於氣溫至低,根本就無愁冰會融化,這些冰器看上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