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忘了……恩兄說的可是那個地底怪人秦冰。”
杜鐵池奇道:“原來你也知道!”
徐雷點頭道:“有關此人的一切,改日再向恩兄細說……這位前輩確實也可以稱得上是天地間一個怪人,恩兄此刻在道力未曾恢復之前,與此人結交,卻是要小心一二……”
杜鐵池不解道:“為什麼?莫非……莫非他?……”
徐雷搖搖頭,輕嘆一聲道:“我與恩兄關係不同,說話也就未免直了一點……恩兄為了他遭此大故,未來傷害尚在不知,卻是不宜再多管他的閒事,以免陷得太深。”
杜鐵池微笑道:“你不必多慮,這一點我自是心裡有數。”
徐雷聽他這麼說,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只是話到唇邊卻又臨時忍住,點點頭道:“珍重!”大手略舉,空中紅光乍閃,人已無蹤。
杜鐵池行法關閉了自己洞門,這才駕遁光來至對崖,身子方自落向石林,耳邊上已響起了秦冰聲音道:“杜小友來了麼?請進。”
說話間一蓬光華已自地底發出,像是一陣光雨般直向杜鐵池身上灑落過來,緊接著就空一卷,捱到杜鐵池發覺時,此身已來自地穴之內。
眼前寒氣襲人!
秦冰雖然仍是狀如從前平睡在那塊白玉石板之上,只是看上去神色顯然較諸昨天要好多了。
“剛才小友出去了?”秦冰臉上顯現著一抹淒涼,那雙眸子裡含蓄著無比的期待。
杜鐵池道:“前輩所託之事,我正愁無能接近,湊巧藍仙子約見,總算見著她了。”
秦冰忽然睜大了眼睛:“你可曾將東西交給了她?”
杜鐵池鼻子裡輕哼一聲道:“前輩所託不敢忘懷,只是藍仙子拒絕接受,所以我也只好原物歸還了。”
一面說取出翠鐲,雙手奉上。
秦冰遲滯了一下,並沒有立刻去接過來。“這又……為了什麼?”
“請恕後輩直說,”杜鐵池道:“藍仙子以為這隻翠鐲日後還有用處,要前輩暫時保留,不必急於歸還。”
秦冰聆聽之下,那張頗稱俊秀的臉上,顯現出一絲苦澀的笑。
“這又何必?”
接著他又發出了一聲嘆息,喃喃地道:“藕既已斷,何必絲連……何必!何必!”
杜鐵池遂即自行將這隻翠鐲放置在他頭邊,秦冰又嘆息一聲,遂即閉目不言。
少頃之後,他才又緩緩地睜開眼睛,向著杜鐵池微微點了一下頭道:“謝謝你,小友……她還說了些什麼?”
杜鐵池道:“藍仙子要我轉告前輩,雖然你二人情緣已盡,但是她對你並非漠不關心……”
“哼哼……”聽到這裡,秦冰情不自禁自鼻子裡發出了一串冷笑,那張原來就顯現蒼白的臉,看上去更白了。
“她總算還有良心……”
嘴裡這麼說著,臉上更白,顯現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顯然“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亦惘然!”在長久冰封了的感情深處,已難再滋生什麼了。
杜鐵池在他身邊的一張玉鼓上坐了下來。自從初一見他——秦冰時,杜鐵池已經對他產生有某種程度的好感,也說不出是為什麼“同情”,只是一部分的原因,倒是他那種特有的氣質影響了他。人有時候並不需要對一個人有深刻地瞭解,或者是說太多的話,卻能夠於無形之中獲得對方的好感。
秦冰對杜鐵池的影響就是這樣的。
一個人在地底深層,冰封的斗室內,蟄伏呻吟百年之久,除了強烈的求生意志之外,總還應該有一些別的力量吧?
每一回,當杜鐵池注意到他那張蒼白而失血的臉,注意到他前額間那一道深陷的紋路,注意到他那雙除俊秀之外更多憂鬱、痴情的眼睛時,杜鐵池便會對他情不自禁地傾生出一些好感,想到要更深刻一層去了解他,去幫助他!
雖然他根本還不明白,對方秦冰與“飛花仙子”藍宛瑩之間的離情別緒,絕裾之因,只是在下意識的感覺裡,他卻認為藍宛瑩以目前的這種態度來對待秦冰,似乎有些過份了。
若非是秦冰冗長的一聲嘆息,杜鐵池仍然還在深思之中。
二人目光接觸之下,秦冰苦澀的臉上綻出了一點微笑,停了一下,他才吶吶地道:“我們總算有緣份,能夠在這裡見面,更何況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原是可以幫助你在功力復元方面多盡些力,只是目前情形……唉!你也看見了……。”
說到這裡,他徐徐地閉上了眸子,嘆息一聲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