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奇白未著鞋襪的腳,簡直像煞一具待殮的屍體。
這人有著一頭濃而黑的散發,眉黑目秀,白麵無鬢,那雙露於袖外的手,也如同下面的雙足一般其白如雪,所不同的是尖尖的十指指尖上,各留有兩三寸長短的指甲,每一枚指甲上都戴著一枚形式奇異古雅的銀質甲套,閃閃有光。整個的人乍看之下,即給人以“一塵不染”的感覺,確是個標緻俊秀人物。
杜鐵池因聽雙方對答口氣,猜想出地底道人顯然輩份極高,加以身受迫害,必當是一個貌相不堪的枯朽老者,卻沒有料到竟然是如此一個神俊人物,倒有幾分出乎意外。
眼前這個藍衣文士看來確是極其微弱,一動也不動地平躺在那一方白玉案上。
想是被方才司徒猛那陣子奇熱烈火攻勢硬逼而出,只見他全身上下,像是洗了個澡似的,俱為汗水所溼透,水淋淋的煞是驚人。
這人想是對於司徒猛天上這面“玄天網”甚是畏懼,目光甫一接觸,即為之吃了一驚,即見他嘴張處,由口腔內噴出了一股碧光,迅速地加註於那蓬帳光之內!
杜鐵池這才知道,那蓬環繞他身側四周的碧光,敢情俱是發自其口!原來是他苦練經年的丹元之氣,其色碧綠,多半屬於“水”性,以“水”克“火”,倒也在情理之中,顯然處置甚為得當。
文士看來以蒲柳之身,竟能運用如此精純的丹田元氣抗拒對方的仙家至寶,確是不同凡響。
司徒猛狂笑一聲,上上下下頻頻打量著對方道:“秦冰,你是聰明人,這個樣你是支援不了多久的,嘿嘿,到時候看你苦煉經年的內元丹氣一經耗盡,仍然免不了焚身之難,這又是何苦來。”
被稱為秦冰的那個文士冷哼了一聲,只見他目光微微移動了一下,上半個身子遂即坐了起來。
司徒猛在他目光逼視之下,竟然現出頗不自然的表情,畢竟對方過去對他的諸多恩惠,終不能一筆抹煞,秦冰冰寒的目光裡交織著凌厲的譴責,使得司徒猛一上來有些個氣餒。
“司徒猛,你當真是要向我下毒手不成,哼哼……”秦冰冷冷地道:“我諒你是沒有這個膽子的。”
司徒猛那張臉一霎之間變換了幾種顏色。
“這……秦道兒!”少停之後,他那張滿生橫肉的臉上,再次現出了怒容:“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只把我要的東西交出來……念在過去的一些相處之情,別的都好商量!”
“哼哼……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讓你稱心的!”
秦冰微微頓了一下,才又接下去道:“……那碧鱗披早已煉成與我心靈相結合,即使我給你,怕你也無能運用,你最好不要再存妄想,至於那風雷雙卷,只怕你的道行還不夠,而且以你如今習性,還是不練的好!”
司徒猛先是一怔,繼而怒聲道:“為什麼?”
秦冰冷冷一笑道:“虧你還是赤碧門的嫡系弟子,莫非連本門循規漸進之理都不明白?”
輕輕嘆息了一聲,這個外相極其斯文的秦冰才吶吶道:“這件事說來也不能怪我,是你兩代師尊都這麼囑咐於我,說是你終必叛離師門,另立門戶……赤碧門道統自不能輕傳於你。
司徒猛聆聽之下,一張臉脹得既紅又紫:“哼哼!這麼看來,你對我早就存下了私心了……說什麼受我本門師尊所託,分明就是你存心不良!”
說到這裡,就見他伸手向著當空一連指了兩指,空中玄天網倏地一陣疾轉,那為數千百的網上鈴鐺,頃刻之間,鈴聲大作,先時所發出的黃色光華,頓時加粗了一倍,化零為整,彙整合一道合抱粗細的黃光,直向著秦冰當頭射來。
秦冰身側所罩有的那襲碧色帳光,甫一與對方射來黃光所接觸,只聽得一陣“嗡嗡”聲響,火光連閃,蒸騰起一天霧氣。
帳光之下的秦冰似乎知道厲害,乍然見狀,慌不迭張嘴噴出了一口青霞,立即會合帳光之內,由是“嗤嗤”聲連續響個不止,看來似乎對秦冰大為不利。
司徒猛這才現出了猙獰氣勢,手指向秦冰恨聲道,“哪一個相信你說的這番鬼話,還不把二寶獻出,我眼前就讓你形神不保!”
一面說,雙手一搓一揚,正待以本身功力,注入網上,加速施展其功力。
秦冰到底老成持重,自以為此刻萬劫歸來,僅僅不死而已,雖然道法高深,無奈今日之勢,卻是萬難施展,眼前“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若不設法與之拖延,只怕正如對方所說,勢將要落得形神俱滅,萬劫不復之境。
當下乍見司徒猛要加速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