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聲道:“蘇真人算來當是你的師門祖叔人物,此事已見諸你門中銅長細數本末。”
微微一頓,秦冰冷冷一笑,接下去道:“當年令師因閉門法中一個字訣,久悟不出,上門尋找我,我曾不顧一切,將風雷二卷,借他一閱,令師持回,三日後親手送還,後來我細審全卷,竟然原卷未動,只參看了‘閉門’法中之一頁而已,若論令師入道,較我為早,法力亦不差與我,況乎風雷二卷,原為其師門之物,若是心存覬覦,就是不還與我,我又能耐之何?是以,論及此,我對令師實在心存敬佩,哼哼——也正因此,才在其撒手之後,對你百般造就……說起來即使未敢以師者視你,對你實則亦介與半師之間……”
說到這裡,他又發出了一聲嘆息。稍停之後,才又繼續說道:“我所以對你一番苦心造就,實則念及令師叔蘇真人對我昔日之關愛,以及令師兵解前之飛書託付,又以赤碧門對我之種種嘉惠,深覺對你這個赤碧門之末代傳人,有其不能推卸之責任,這才破格造就與你……”
司徒猛見他滔滔不絕細述往事,早已不耐煩,厲聲道:“事過境遷,你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秦冰聲音道:“……善惡你自為之,這一段與你師門的根本,卻是要說與你知道的!”
緊接著他冷冷地又說下去道:“論及輩份,令師見我亦要禮讓三分,是我感戴你師門之種種青惠,才客氣地不以居長,想不到你竟然也因此而自己抬高了身價,這倒也還罷了,最不可以原諒你的是……”
司徒猛在他說話時,面上怒容亦顯,一面手指連連向著當空那面大網子指點不已。剎那間,網上那千百萬個黃色鈴鐺一齊閃出了刺目黃光,幾經閃爍之後,每一道黃色光華,皆自空中高高投射而下,射中一方石筍。
想是光中顯示著奇熱氣息,以致於那些被黃光所射中的石筍,俱都蒸騰起縷縷白煙,熱力兀自在加強之中,片刻間,整個石林都變得一片赤紅!
暗中發話的秦冰,忽然發出了一聲輕咳,井風微微顯出了一片喘息聲。
“……司徒猛……你……這是在幹什麼?”一面說,這個秦冰情不自禁地又發出了幾聲咳嗽。
司徒猛嘿嘿笑道:“你這老兒,居然也有受不了……的時候,告訴你吧,我這面‘玄天網’如今正是你的致命剋星。秦冰你不妨好好想個仔細,要想活命呢,就得趕快獻出二寶,我也許念在當年總算有過同門之誼的份兒上,也就饒你一命,要不然,嘿嘿,只怕你悔之晚矣。”
果然秦冰喘聲漸大,連連咳嗽不已。
“司徒……猛,你……敢……?”
“廢話少說,只等我法力一摧,這座山只怕萬物皆焚,那時你再想討饒可就晚了!”
“你不敢……這裡乃崑崙七位道兄修真之所,你何敢造此殺孽?”
司徒猛一聲狂笑道:“老朽,你一再指出這七個老東西來,莫非以為我就怕了他們不成?我與他們井水不犯河水,他們又何必尋我晦氣?再說就算他們不樂意,此事也是由你而起,第一個放不過的也當是你這個老朽,又關我何事?”
秦冰原是想指出崑崙七字大名,料必司徒猛多少會存些忌諱,卻沒有想到對方託大至此,竟然一概都不看在眼裡。
以眼前情勢而論,司徒猛果然心存毒惡,而且一上來就對暗中這個秦冰構成了極大威脅。
說話之間,即見原為白雪所籠罩的大片石林,這時非但白雪早已盡溶,那千百石筍一根根俱都變為赤紅顏色,不時地閃爍出熊熊烈焰,整個山峰彙整合大片烈火,簡直就是一座“火焰山”!
暗中的那個人——秦冰當此劣勢之下,禁不住頻頻喘哮起來,不時地發出微弱的呻吟之聲。
司徒猛自以得計,好不興奮,當下冷笑揚聲道:“秦冰,如今你已是釜中之魚,我只待再加熱力,你這老兒怕不立刻屍化而亡,我看你還能玩什麼花樣?再不把二寶獻出悔之晚矣。
話聲方歇,即聽得地底連發咳聲。遂即見到一蓬碧光華自地面冉冉升起。
杜鐵池由於所處洞室,乃一極高之峰,二峰間隔甚近,居高臨下,看得極為清楚。
此刻即見那冉冉升起的一蓬碧光,外形宛若一蓬帳幕,上尖下方,光華閃爍,甚是刺眼,卻在那透明的帳光之內,陳列著一方八尺長四尺寬的白潔玉板,玉板上平平整整地睡著一個文士模樣裝束的斯文人物。這人身軀瘦長,面白如紙,看上去不過四十許人,一身寶藍色絲質綢衣。那綢衣既長又大,看上去質料極柔,包裹著他枯瘦的身軀,露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