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
“就算他和‘白髮’有舊,他畢竟不是‘白髮’,你莫忘了‘白髮’被他重傷,至今垂危!”諸葛智道,“姑息此人,難道你不怕他向‘白髮’再下毒手?”
江南豐一震:“也是……”
“所以如今之計,定要一口咬定,趙上玄就是兇手!”諸葛智冷冷地道,“如此我等才佔於上風,方有眾多武林同道相助,與袞雪神功分庭抗禮。”
正在說話之間,門外步履聲響,兩人推門而入,江南豐和諸葛智驟然一見,猛地一呆——那從門外走進來的人,竟然便是剛才他們百般分析,以為已經破牢而去的上玄!而走在上玄身後的人臉色微帶蒼白,眉眼冷峻,竟是臥床多日的容隱!
“今日武鬥,‘胡笳十八’早在廣場等候,兩位不去觀戰?”容隱胸口劍傷尚未痊癒,精神卻是不錯,和前些日子全然不同。
江南豐和諸葛智一起看著走在容隱身前的上玄,呆了半晌,江南豐道:“你……你……”
“我什麼?”上玄冷冷地問。
“你殺了千卉坊滿門,竟然還敢回江南山莊!”諸葛智羽扇直指上玄眉心,厲聲道,“也好,今日江南山莊,便是你這惡賊斃命之時!”
六·救命(5)
“千卉坊滿門?”上玄一握拳,身周幾人皆隱約感覺到熾熱的氣流湧動,“什麼千卉坊滿門?”
“昨夜三更,你將千卉坊一門五十八人屠殺殆盡,搶走‘雪玉碧桃’,火燒千卉坊。”諸葛智冷冷地道,“以袞雪神功大名,難道你敢做還不敢認嗎?趙上玄,你手下數十條人命,死有餘辜!”
“昨夜之事,可等今日武鬥之後再提。”容隱淡淡地道,“出去吧。”
諸葛智那厲聲指責,他似乎沒有聽入耳中,淡淡兩句話,房中劍拔弩張的氣氛卻淡了下來,江南豐衣袍一揮,當先大步走了出去。諸葛智心頭怒極,容隱對他輕蔑可說到了極點,也跟著大步走出,重重一甩衣袖。
上玄拳頭緊握:“什麼千卉坊滿門被殺?又是誰……誰……”他的語音靜了下來,突而停止,住了嘴。
容隱眼望窗外,淡淡地道:“走吧。”
“他……又是他……”上玄突地怒道,“他何必處心積慮,到處殺人放火嫁禍於我?他要殺我也非難事,男子漢大丈夫堂堂一戰戰死也就算了,何必殺人滿門?瘋子!瘋子……”
“他並不是瘋子。”容隱一隻手推開了房門,陽光映著他的面頰,身後留下長長的陰影,“他是為了‘雪玉碧桃’。”
“雪玉碧桃……”上玄驀地一怔,喃喃地道,“雪玉碧桃……難道他……難道他是……”
“你是配天愛的人,他既然選擇以女子之身愛她,自不會害你。”容隱淡淡地道,“他搶‘雪玉碧桃’,多半是為了救你。”
“救……我……”上玄眉頭緊皺,“誰要他救命了?”
“他為奪‘雪玉碧桃’,殺了千卉坊滿門。”容隱緩緩地道,“上玄,若他是為你殺人,你當如何?”
上玄驀地抬起頭來,容隱的側臉在陽光下蒼白光潔,左側的眼眸閃閃發光,十分清澈冷靜,絕無半分玩笑之意。“我要殺了他!”上玄冷冷地道。
“是嗎?”容隱邁了一步走出門外,突地道,“今日武鬥,對手武功不弱,你要盡力。”
“嘿!”上玄冷笑一聲,不置可否。
青山素素草蕭蕭。
容配天已把和紅梅走過的地方都走過了一遍。自從太行山中救美,這個溫柔美貌的女子一路糾纏,直至最後以死相逼,要嫁她為妻。她當時或是……只是永遠不想再做“容配天”,所以到最後終是娶了她,卻從來沒有想過,這個痴情至極的紅顏女子,除去淚眼愁容之後,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紅梅究竟是在什麼地方學會“秋水為神玉為骨”?她和容隱雖然相貌相似,卻沒有容隱那般清澈犀利的看事之能,有些事想到皮毛,卻不由自主地逃避過去,既不願細想,也無法細想。她是個無法把事情縱橫聯絡想得清楚明白的女人,和所有最普通的女子一樣,她所思所想的,只不過是她以之為重要的人,究竟為何對自己好、或者為何對自己不好,如此而已。但或者真是容貌的緣故,或者又因為性格,身邊的人或多或少都以為她是容隱的影子,她能和容隱一樣堅忍、睿智、冷靜。
上玄……或者在上玄心中,她就是個冷傲而永遠不會受傷的女人,所以他永遠搞不清楚要如何關心她,或者是否需要關心她。
她知道自己脾氣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