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人的感覺。
他竟從恨了多年的仇人那裡,找到了家的感覺。
便在此時,楊桂華雙手扶住容隱的肩頭,微笑道:“王爺可以放手了,容大人就交給屬下。”
容隱肩頭微晃,此時此刻,他竟仍避開楊桂華一扶。楊桂華一怔,雙肘一沉,搭上了容隱腰側,容隱閉上了眼睛,臉色蒼白,沒有半點血色,眉心微蹙,立掌下劈。楊桂華翻掌和他對了一掌,“啪”的一聲,連退三步,臉現驚訝之色,似乎對容隱仍能震退他三步感到十分震驚。此時上玄滿臉陰晴不定,突然雙手一託,挾帶容隱躍過五丈河面,上了江南山莊那船船頭。他一躍而上對船,曾家兄弟也跟著躍出,卻是“撲通”三聲掉下河裡,七手八腳被對船人救上。
楊桂華不料上玄竟會出手救人,哎呀一聲,對船掉轉船頭,已順風遠遠而去。
“楊大人!”楊桂華身邊有人道:“大人不讓屬下出手,錯失大好機會。”
“我怎知樂王爺會出手救人?他們明明是仇人。”楊桂華嘆了口氣,“他們武功高強,不宜硬拼,看來只能等待下次機會。”轉過身來,他和藹地道,“我們跟著他們的船走吧,不要給人發現了。”
江南山莊的船上一片混亂,七八個人圍繞在容隱身邊,其中五六人手持兵器指向上玄要害,容隱神志未昏,低聲道:“讓……開……”他語音低弱,上玄怒道:“讓開!”他一喝之威,倒是讓江南羽等人連退了幾步。
“白大俠傷勢不輕,尊駕要先將他放下,我等方好施救。”江南羽深知此人任性,只能軟言相求,不能硬搶,否則說不定上玄便將容隱扔下河去,先行收起了兵器。
上玄把容隱往江南羽手中一塞,自行轉過了身,看著運河碧綠的河水,一言不發。
江南羽急忙將容隱遞於船上精通醫術的老者,眾人一齊圍上搶救,幸而上玄一劍刺得極有分寸,雖傷及肺臟,鮮血卻都已流出,並未積存肺內,只是外傷,敷上傷藥之後,止了流血。容隱閉目讓眾人施救,敷藥之後,便要開口。敷藥的大夫連忙道:“白大俠此刻不宜開口,應靜養安神。”容隱不答,上玄卻驀地轉了過來,冷冷地問:“什麼事?”
眾人見此情形,有心阻攔,卻心知二人之間必有隱情,否則容隱絕不會任上玄刺他一劍,兩人有要事要說,誰也不敢阻攔,面面相覷,人人遠遠避開。
容隱經急救之後,氣色略好,坐於椅上,衣襟依然浸透鮮血,煞是可怖。他的神色卻仍冷靜,上玄仍站在船邊,冷冷地道:“你想問什麼?配天人在何處?她早就走了,我也不知她身在何處,你問我也無用,你不曾找她,我不曾找她,她死了也沒人知道……”
五·不妨死(5)
“配天之事,容後再提。”容隱低沉地道,“既然賈竇並非你所殺,殺人兇手是誰,你可知道?”雖然是重傷之後,言語之間一股威儀仍舊在。
“白南珠。”上玄道。
“白南珠?”容隱淡淡地問,“那紅梅又是何人?”
“白南珠就是紅梅,紅梅就是白南珠。”上玄冷冷地道,“白南珠從葉先愁那邊得了《伽菩提藍番往生譜》,練了玉骨神功,要喬裝女子,半點不難。他假扮女子,和配天做了幾年假夫妻,但為何要殺人放火,我卻不知。”
“他和配天做了幾年假夫妻?”容隱眉頭一蹙。
“一個男扮女裝,一個女扮男裝,”上玄冷笑,握起了拳頭,“他說他可為配天做閨中密友,可為她殺人放火……”
容隱目視運河,淡淡地道:“哦?”
上玄怒火上衝:“哦什麼?他分明已經癲狂,瘋子做事自然莫名其妙,不知所云……”
“他既不是莫名其妙,也不是不知所云。”容隱淡淡地道,“只不過你不懂,或許我也不懂。”他頓了一頓,“白南珠現在江南山莊。”
“嘿!”上玄冷笑一聲,心裡猶自不服——什麼叫做你不懂,或許我也不懂?
“配天也在江南山莊做客。”容隱道。
上玄驀地回頭:“他們又在一起?”
“他們一直在一起,”容隱淡淡地道,“我看她和白南珠在一起,至少比和你在一起高興些。”
上玄又是一怔,卻聽容隱緩緩加了一句:“白南珠所作所為,你不懂,或許我也不懂,但他既不會對配天不利,也不會對你不利。”他一雙眼眸淡淡地看著上玄,“他要配天快樂些,自然不會害你。”
“以你之意,他是情聖,我對你妹子始亂終棄,他了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