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生隨手把鑰匙甩到沙發上:“明天要準備的東西很多,我不想出紕漏,早點結束了對你我都好。”她話中的意思葉肅北十分明白。日日睡於枕榻旁的妻子卻像陌生人一般,葉肅北的手緊緊的握著酒杯,手上青筋暴起,活這麼大他從來沒有對誰感到駕馭無能,他葉肅北一直比別人聰明,做什麼事都運籌帷幄,唯獨顧衍生,他似乎永遠都讀不懂她。
自小顧衍生就是大院裡眾多男孩眾星捧月的小公主,她的天真開朗大方人人都讚不絕口,小時候爺爺總在他耳邊說:“肅北啊,你要努力啊,不努力衍生就變別人家的媳婦兒了。”
那時候他還不懂大人口中的意思,他只是單純的不想衍生變成別人的。
他總是努力讓自己變強,變得優秀,而他也漸漸感覺到,那個小尾巴一樣的女孩也一樣離不開他。他去外地讀書的時候顧衍生一直緊緊的拽著他的衣服不讓他走,還把他的錄取通知書藏起來。
他一直搞不清顧衍生對自己是一種本能的依賴?對哥哥的感情?抑或是一種單純的佔有慾?這些問題他一直沒找出答案,就如同他自己不明白他對她是愛情還是對妹妹的愛護。
如果不是她說要離婚,他幾乎沒有意識到他們這種有些偏離的感情已經瀕臨死亡。
他抬起頭,醉眼朦朧的凝視著她。明明醉的頭腦都有些暈眩,卻覺得此刻的她在眼底是那麼的清晰。明明不是多美的一張臉,卻讓他這麼多年都沉迷其中。
“衍生。”他自己就那麼無意識的喊出了她的名字。可是喊完了,卻又不知道能說什麼。兩人無聲的對視著。顧衍生良久才嘆了一口氣。
她無聲的過來把酒瓶拿了起來,幽幽的看了他一眼,伸出手。葉肅北看了一眼,老實的把手中的杯子遞給她。她什麼也沒說,把酒收了起來,酒杯也洗淨放進了消毒櫃。
做完這一切,她正準備回房。坐在沙發上的葉肅北又喚了一聲她的名字:“衍生。”
她回頭,正對上他濃的化不開的視線。
他緩緩的站起來,腳步有些踉蹌,但他並沒有走過來,只是一隻手撐著沙發,聲音不大不小的說著:“我是不是從來沒有說過這句話?”他醉態斐然,可是眼底的那一抹執著和篤定還是讓顧衍生有一絲心疼。她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他。等他繼續說下去。
“顧衍生,我愛你。”葉肅北的聲音不大,卻在空曠的客廳裡迴盪著,顧衍生的心底一陣一陣的生疼。這句話她等了二十多年了,她的眼淚就在心頭,卻一點一滴都流不出來。也許她該哭的,能哭至少代表開始痊癒了。這樣內心酸澀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感受,實在太過難熬,這個男人是多麼的聰明,永遠都能知道說什麼話能讓她一下子就潰不成軍。
“來不及了,葉肅北。”她仰著頭撇開視線,努力讓自己平靜,聲音低低的:“你喝醉了。”
葉肅北只看了她一眼,隨後竟輕淺的笑了出來,那雙微吊的丹鳳眼眯成一條縫,左臉頰上的酒窩若隱若現。
“是啊,我喝醉了。”
顧衍生心底有些失落,她靜靜地攥著手心,漸漸長出來的尖利手指甲把手心剜出了一陣陣的痛感。
“我睡覺了。”
門“砰”的一聲關上。同時關上的,還有兩顆漸行漸遠的心。
作為媳婦顧衍生下午就要趕到會場,所以早上的時間顯得不是很充足。她穿的是上次和江晨一起買的裙子。紫色的緞面裙子摸上去有些涼涼的,顏色暗暗的,在燈光下卻又閃著幽幽的光。寬肩帶的設計顯得她脖頸的線條流暢。這條裙子既不暴露也不古板。顧衍生第一眼就相中了。在選擇首飾的時候她倒是有些犯難了。她對著首飾盒發呆了半天都沒選出來。
正這時葉肅北進來拿手錶。他已經穿戴整齊。看著顧衍生坐在原處對著首飾發呆,瞬間瞭然。
“戴那個蝴蝶的。”
顧衍生沒想到葉肅北會給意見,也是一愣。隨後從首飾盒中把那對蝴蝶的耳飾。那是和葉肅北去歐洲的時候買的,並不是什麼國際品牌,但是製作的非常的精緻,一對放在一起就是一整隻蝴蝶,垂墜在耳朵上熠熠生輝,煞是好看。
她取出來就往耳朵上戴,不知是不是太久沒有戴這些東西,弄了半天都沒戴上去。鏡子中那抹靜靜的站在原處的身影終究是站不住了,一步步走過來。
從她手中將耳環拿過來,將它扣在她的耳朵上。動作並不那麼輕柔,卻讓顧衍生整個人像被施了法一般怔住。他溫暖的手指觸在她柔軟的耳垂上。繾綣而溫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