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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顧衍生從書房出來後一個人到花園裡去透透氣。她坐在花園的長椅上,倚在靠背上閉目養神。

月朗星稀的夜空如一卷深沉的畫卷。夜風陣陣,微微有了幾許涼意,讓顧衍生的思緒慢慢的理清。

“六叔和你說什麼了?魂不守舍的?”陸江晨剛剛洗了澡,頭髮還沒有乾透,她輕盈的坐在顧衍生旁邊。一陣陣馨香傳來。

顧衍生一身疲憊,眼睛都沒有睜開。

“沒什麼,就隨便聊了幾句。”

“該不是說那孩子吧?”陸江晨被自己說出的這個答案嚇到,訝異的問:“該不是真的吧?葉家也太欺人太甚了吧?!”

“陸江晨你想太多了,都沒證實的事兒呢。再說我相信肅北不是這樣的。”她說這個話,到底幾分是安慰她又有幾分是在安慰自己?

“哎。”陸江晨輕嘆一口氣:“其實我覺得肅北壓力也挺大的。那些報紙說的也不能盡信,那天蘇巖孩子出事的時候肅北正在醫院和我一起守著肅東,肅東心跳一直過快,我們都很擔心。後來是我聽到蘇巖在電話裡哭得厲害我才讓他去的。我相信肅北的為人,如果那孩子是他的,他表情肯定不是那樣的。”

顧衍生有幾分意興闌珊,也沒有認真在聽,敷衍的回答:“我知道。”這孩子是不是葉肅北的有區別麼?反正他都是把她當命根子一般看待。重點不是孩子的父親是誰,而是孩子的母親是誰。

陸江晨對她這幅通情達理的樣子十分鄙夷,覷她:“你少給我來這一套,你要是真相信他就不會和他置氣了。”

“我沒有。”

“哎喲哎喲,你那幾分心思你以為逃得過我的法眼?”

顧衍生被說中心事,說不出話來。

“不知是不是肅北和肅東的感情好,我這作嫂子的總是挺能體會他的心情。”

“那你說說,是什麼理由能讓他把那孩子視如己出?”顧衍生被說得不耐煩了,頂了一句。

“畢竟過去……”陸江晨欲言又止:“好歹和肅北好過一陣。肅北也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

是這樣麼?

顧衍生又一次陷入沉默。

“肅北一直都是個黑白分明的人,有什麼話也不愛說,有什麼事兒都憋心裡。所以誰有事兒都愛找他。因為他可靠。那會兒肅東出事的時候,命懸一線了硬是要見肅北,要是別人我才不讓他見呢,但是是肅北我信得過他,就讓他一個人進去了。”陸江晨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連我都能相信肅北,你和他二十幾年,怎麼能懷疑他呢?”

顧衍生依舊沉默。問題不在相不相信上面,而是葉肅北永遠把她隔絕在他世界之外的態度,讓她徹底心涼了。

“不過這小子就是嘴巴緊,當年我肅東最後說了什麼,硬是不告訴我。這一點確實很討厭……”

顧衍生沒有理會在一旁聒噪嘟囔的陸江晨,漸漸陷入自己的世界。許久,她和陸江晨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顧衍生一直都有些不在狀態。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只是覺得有點累。葉家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到底關她姓顧的什麼事兒?

第三十章

幸福是種如履薄冰的感受,一邊慶幸卻又一邊在恐懼。這種感受趨勢著我們總在不安,於是我們總在做應該做的,而不是我們想做的。

真心愛一個人,是不該感到累的。我們想愛的那個人往往和我們愛的那個人是截然相反的,可是愛情這種東西,一旦產生,就開始永不休止的奔騰,不曾止息。

顧衍生這段時日想了很多很多。她漸漸的不再想要糾纏葉肅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也不想去證實什麼。她對葉肅北的那份感情太過純粹,早已經不起一點迂迴和曲折。俗話說“水至清則無魚”,純粹的東西總是死的太快了。

之前顧衍生總覺得日子很難熬,可是一切談好後她反倒覺得時間過得很快。老爺子的九十大壽就這麼到了。

她是前一晚回的家,因為老爺子的大壽作為後輩要準備的東西很多。

晚上她到家的時候,葉肅北正坐在沙發上喝悶酒。葉肅北曾經對她說過,這輩子對酒已經產生了厭惡,因為他的工作幾乎每天都能碰上酒桌。所以他們在家吃飯都非常的養生。葉肅北這幾年生意越做越大,胃卻越來越不好,顧衍生總會做些溫補的東西。

這麼直面的看著他喝悶酒,一時兩人都有些尷尬。

葉肅北似乎有些微醺了,看到顧衍生,眼睛還是微微的眯著:“不是說明天直接去麼?怎麼今天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