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特意在洛北的邙山上賜了一片風水寶地給蕭家,如今這裡只有老爺子的孤墳一座。
魏琦、魯恭趕來時,眾人已經哭完了,正準備離去。
蕭縝讓二叔帶著兄弟們先走,他繼續守在老爺子的墓前。
魏琦、魯恭分別給老爺子上了香,燒過紙後,兩人一左一右地站到了蕭縝身邊。
魏琦:“這摺子是齊雲寫的,這封信是潘勇給您的。”
順便講了潘勇連夜乘船趕赴江州又把潘岱帶走的事。
魯恭冷笑:“他是知道範釗敗了,提前跑了。”
蕭縝先看齊雲的摺子,說的就是潘勇疑似潛逃之舉。
再開啟潘勇的信,上面只有兩句話:
“若能留我母、妻、女一命,來日必竊陵為報。”
“若不能,從此恩斷義絕。”
蕭縝笑了,摺好信塞回信封。
魯恭:“他說什麼?”>br />
蕭縝:“沒什麼,給我講了個笑話。”
說完,他用火摺子點燃信封,燒給老爺子讓老爺子也笑一笑。
當年南邊出了兩個偽帝,蜀地的梁國還算君臣一心,陵國境內卻有不少山匪佔據山頭,既要跟前朝朝廷對著幹,也不給自立的陸氏一族面子,佔據田地卻不繳納稅賦,也不許陸氏來此徵民徵兵。
陵國多山且密集,陵帝要集中兵力抵擋前朝以及後來的大裕,根本沒有餘力
() 去對付那些山匪。如今各地山匪連成一片,地盤加起來比整個晉州還大,幾l個山匪頭子各領一萬左右的匪兵,平時各自為政,一旦陵軍有異動,匪頭們便合兵禦敵,早成了陵國的心腹大患。
陵國兩代皇帝尚且不能真正統率陵國,潘勇憑什麼認為他能竊取陵國?
他蕭縝想要的,可以自己拿,犯不著用一個謀劃過要殺他九族的小人。
都已經撇下家人逃了,再來為家人爭取生機,不過是在騙自己的良心罷了。
火舌迅速捲住整封信,將其燃成灰燼。
魏琦無法在蕭縝臉上分辨出任何情緒,想了想,問:“範釗謀逆案罪證確鑿,蕭侯想何時發落?”
蕭縝:“這是兩位丞相的分內之事,不必再來問我。”
魏琦:“……是。此外,我已經給謝堅去了信,讓他舉薦二人接任漢州、江州守將,屆時再調南線四將、羅霄以及邊關五位總兵即日啟程來京祭奠先帝,再與我等共商擁立新君大事。”
蕭縝:“魏相所慮極是,倘若不能選出一位諸將皆願臣服的帝王,哪怕新帝繼位,諸將擁兵自重,北地仍有戰亂之憂,一旦戰火起,便將傷兵傷民傷財,與其亡羊補牢,不如一開始就立一位能統率北地的明主。”
魯恭:“還是蕭侯目光長遠啊。”
蕭縝:“我再陪陪老爺子,兩位早些回城吧。”
二人行禮告退。
路上,魯恭讓坐騎挨著魏琦的坐騎,低聲道:“蕭侯的話確實有道理,就怕哪位將軍擔心此行安危,不敢孤身來京。”
真的商量擁立之事還好說,萬一蕭縝也學竇國舅或範釗,要把人騙來京城再奪權呢?
魯恭當然相信蕭縝的為人,可東西南北加起來十個大將軍,除了喬長順,誰還能完全相信蕭縝?
魏琦:“有過陳望、呂勝、黃起遴的前車之鑑,哪個敢不來?”
大裕朝確實是先帝建的,但建朝的時候蕭家就立了第一等的戰功,建朝後五位擁兵自重的大將軍,有三位是被蕭家俘虜或勸降,論民心與威望,此時的蕭家已經遠勝當年的先帝了,梁國、陵國聽聞蕭家軍也要聞風喪膽。
魯恭將十個大將軍過了一遍,除了南線四將他沒打過交道,剩下六個他多少都熟,料想會來。
“範釗的案子?”
“前朝事前朝畢,範釗在你我的眼皮子底下造反,也當該由你我處決他的族人。”
鹹慶帝駕崩的訊息還瞞著各地文武官員,只有朝廷派出去的六百里加急陸續送到了諸位有資格提前知曉此事的邊將手中。
荊州,謝堅一邊命長隨收拾東西,一邊分別給他舉薦的合州、漢州、江州守將送去書信,勸他們聽從朝廷調令。
長安,羅霄隻身一人,安排好副將就出發了。
薊州軍出身的青州新任守將除了收到朝廷詔令,還收到了魯恭的書信,說馮國公肯定會進京,讓他別磨蹭。
晉州,趙良臣喊來長子
趙琢,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