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一抵,一個警戒周圍有人偷襲。
老頭怕急了,仰頭朝城
() 牆上喊道:“何康啊,何康你個兔崽子,還不快來救救你爹!”
何康,正是奉範釗之命駐守長夏門的指揮使,也是八城門指揮使裡面最孝順的一個,其他七位的軟肋要麼是母親要麼是妻子要麼是兒女,佟穗思來想去,覺得貪圖富貴的何老頭更適合做今晚的人質。
何康聽到老爹的聲音,急匆匆跑下來,瞧見被人挾持的老爹,又驚又怒:“你是何人,快放開我爹,我饒你不死!”
佟穗手下這些暗哨都是當初衛縣退伍的傷兵,養好後有的就留在家裡過安穩日子了,有的還想為蕭家效力。佟穗特意挑了身形外貌都不起眼的一批培養成暗哨,平時要麼做小販生意,要麼偽裝成普通百姓或商賈,在城裡各坊都有住處,白日利用身份打探訊息,晚上利用靈敏的身手辦秘密差事。
佟穗讓暗哨給魏琦傳訊息時也囑咐了他們,一旦魏家起火,次日夜裡暗哨就在二更時分把何老頭帶到長夏門前,逼迫何康開城門。
城門一開,範釗再無優勢,只能衝到蕭家抓住她們做人質。
所以,佟穗也要趁範釗沒有防備之際,提前將順毛的猛虎誘到侯府,先下手為強。
深知開城門的重要,暗哨直接讓何老頭的脖子見了血,再對嚇得抖了一下的何康道:“這位軍爺,你們都是先帝帶過來的,蕭侯也是先帝帶過來的,蕭侯才為先帝的兒子平定涼州之患,範統領就要殺害蕭侯,你們摸著自己的良心說,這樣算爺們所為嗎?”
不等何康開口,暗哨繼續道:“我們無意傷人,蕭侯進來後也不會跟大家自相殘殺,就連人質安國夫人都特意選的何老,而不是你家的弱質女流或稚子,免得嚇到她們以後做惡夢。安國夫人如此體諒御前軍的將士們,就是因為以後大家還是同袍兄弟,你們何不棄暗投明?”
何康:“你先……”
暗哨:“好話我已經說了,我數到三,你再不叫人開城門,就休怪我不聽安國夫人的話,帶著何老跟你們同歸於盡!”
何老爹雙腿直抖:“不行啊,我還沒活夠呢,兒子快救我!”
暗哨:“一!”
何康急得直上火。
暗哨:“二!”
何康再看看老爹脖子上的血,猛地一拍手,轉身喝道:“開城門!”
旁邊的小兵急道:“將軍,你放蕭侯進來,如何向統領交待?”
何康:“交待交待,我爹死了誰跟我交待?要怪就怪他不幹人事,我已經不忠了,不能再不孝!”
說完,他拔出腰間的大刀,瞪著周圍的小兵道:“我要你們開城門,聽見沒有!”
範釗雖然更有威望,可範釗不在這裡,何康才是有本事殺死他們的驍勇指揮使。
再想到範統領謀害蕭家確實失了道義,先帝的命都是蕭家救的,小兵們咬咬牙,跑去開了城門。
護城河南岸,蕭涉席地而坐,正盯著對面的城門。
二哥說了,叫他警醒點,二嫂隨時可能會派人從裡面開啟城門。
蕭涉準備盯到半夜再換別人。
突然,被月色照出模糊輪廓的城門居然真的開了!
蕭涉激動地跳了起來,聽挾持人質的小兵自報身份,果然是二嫂派來的衛縣兄弟,蕭涉立即帶兵將早就準備好的沙袋丟進護城河,第一個策馬衝了過去。
暗哨認出五爺,趕緊提醒道:“夫人說了,範釗造反,御前軍的兄弟們都是無辜的,叫咱們只管接管城門,不要自相殘殺!”
蕭涉:“知道,侯爺也這麼說的!”
隨後,他分出三千騎兵在這裡守著城門,帶著剩下兩千多兵馬直奔清化坊!
而同一側的定鼎門守將早在察覺這邊的敵情時,便擊鼓傳訊!
從定鼎門到皇宮端門之間一共設了六張大鼓,依次往裡傳遞,當皇宮也開始擊鼓警戒時,鼓聲便能傳到皇城東邊的清化坊。
範釗正在聽佟穗推測鹹慶帝的生死,突然聽到鼓聲,下意識地就要回頭,餘光卻瞥見蕭守義在拔刀!
範釗急忙退後。
就在此時,一支利箭突然從西廂房的屋頂上射出,凌厲無比地沒入範釗左頸!
範釗本能地一手捂住箭根,魁梧的身軀慢慢朝西偏轉,難以置信的目光也從被蕭守義護住的佟穗身上,慢慢移到西廂房的屋頂。
十六夜的月光清冷皎潔,照出一道剛剛站立起來的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