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每天固定的練習,回到內室。杏兒打了熱水,葉明淨用毛巾擦淨了身上的汗。上林苑的建築模擬漢代,房子外面有長長的迴廊,松木馨香的地板時時擦洗,乾淨的可以席地而坐。葉明淨便坐在迴廊上打坐練氣。
承慶帝這裡很忙碌,由文官送了京城的奏摺過來,有武官詢問打獵的日程安排。葉明淨耳朵裡時不時飄過小太監請安時冒出的稱謂。裡面還有幾個熟人。
狩獵要過些日子才開始,剛到行宮的幾天,一般都是先遊玩。
下午,承慶帝忙完了事,就打算帶著葉明淨欣賞一下這所皇家行宮。
上林苑的水很多,有溪、有河、有湖。湖光山色,瀲灩氤氳。父女二人坐著步輿來到湖邊,沿湖慢悠悠的散步。走了一會兒就見前面來了一群人,大多數都是中年人,領頭的男子看著要比承慶帝大些,兩鬢的髮腳已經斑白,精神卻比承慶帝要好許多,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這群人見著他們後全都彎腰行禮:“臣xxx見過陛下。”
葉明淨很想聽清楚他們都叫什麼,可惜這麼多人同時發聲的結果就是一個也聽不清。不過從這幾人的服裝配飾上可以看出,他們都是有爵位在身的。再結合上年齡,這些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果然,承慶帝笑道:“你們好雅興啊。這才第一天就跑出來遊景?”指著領頭的男子對葉明淨道,“這個人你得記牢了,這是你母后的兄長,晉國公。”
葉明淨施了半禮:“國公大人好。”
晉國公薛惟連忙回禮,笑道:“原來陛下帶了公主在這裡遊玩。”
承慶帝道:“怎麼,只許你們賞玩,朕就不能偷閒嗎?對了,你們幾家的公子和姑娘呢?都悶在屋子裡?”
永昌侯謝殊笑道:“皇上有所不知。皇后娘娘在湖那邊設了個詩宴,年輕人都聚在那裡呢,好不熱鬧。”
“哦?”承慶帝來了興致,“走,都瞧瞧去。”
這也是秋狩的傳統,各家無法參與文舉武舉的世家子弟,會盡力在秋狩上展現自身的才華,以求被皇帝看中,賜以一官半職。
沿著湖邊走了好一會兒,漸漸可以看見前方的人了。果然很熱鬧,薛皇后和一批內外命婦在湖邊擺了桌几。幾位公子或站或坐,有人寫字,有人畫畫。還有不少年輕的小姐也在四處走動,或是湖邊賞景,或是三五成群的聊天。葉明淨看了一下,這裡面的年輕人沒幾個她認識的,看來和那幫紈絝不是一個格調。
齊靖四個都不在。
見著承慶帝和各位爵爺都來了,薛皇后笑著相迎:“臣妾還在想,這麼熱鬧的時候可惜陛下不在,可巧就來了。皇上,這些孩子們正在作詩作畫,說是要臣妾評一評。臣妾哪裡懂這個,正愁著,皇上就來了,這難題可就有解了。還得麻煩皇上給他們評一評才是。”
承慶帝笑著坐下:“梓潼過謙了。誰不知道當年晉國公府大小姐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只是梓潼嫁了朕後不再在這些雜事上費心。不然,這京城第一的名頭只怕還是梓潼的。對了!既然今天這麼有雅興,淨兒也過去作一首吧。”
葉明淨聞言差點兒哭出來,“父皇!”帶著長長的顫音。
幾位爵爺不約而同的露出笑容,傳聞這位公主不善詩詞,看來所言非虛。
承慶帝道:“實在做不出來就算了,想偷懶卻不行。廖卿說了,你就是缺少鍛鍊,多作幾首就好了。還不快去?”
葉明淨只得苦著臉領命而去。早有機靈的太監宮女替她擺了桌子,鋪好紙,桔子跪在一邊挽著袖子磨墨。
葉明淨踱來踱去的苦思冥想,那邊早有做得快的,將詩作遞上。承慶帝和薛皇后一一觀看,然後再傳給下首的爵爺們。
眾人看了後,都不住點頭,評定出幾首佳作。
然後又有幾人畫完了畫,遞交上來。
承慶帝就催促葉明淨:“人家畫畫的都快畫完了,你這詩怎麼還沒做好?要是最後一人都畫完了你還沒做出來,朕可是要罰的。”
葉明淨大吃一驚,狠狠的瞪了那第一個交畫的公子一眼。
那人笑了笑,朝她遠遠的拱了拱手。
馮立低聲道:“這是茂國公世子,王安園。”
葉明淨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到他吐出最後一個字才鬆了口氣,還好不是王安石。不能怪她緊張,要知道,前朝是有李白、駱賓王這些人的,寫了一些她聽過或沒聽說過的詩,真要蹦出來一個王安石也不是不可能。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肚裡僅有的幾句唐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