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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何人說任何事情。

這是一種奇怪的感受,感覺自己無緣無故地被人從後面給捅了一刀子。這一刀子不是別人失誤,而是權衡好了下刀子的時間,下刀子的力度,下刀子的位置,有意地,紮紮實實地下手的。但是,他們為什麼要對我下手呢?我百思不得其解。氣憤、悲傷、無助等等,各種思緒像一團亂麻似地塞滿了我的腦海。

傍晚的一抹陽光從窗戶上折射到辦公室裡,將整個辦公室一分為二,一邊明亮溫暖,別一邊則陰暗寒冷,強烈的對比,讓人感覺非常不適應。一隻懵懵懂懂的麻雀飛到窗臺上,用那兩顆綠豆大小,黑得發亮的眼睛骨碌碌地朝辦公室裡面打量。它那好奇的表情說明它的心裡存在著一個疑慮:這人怎麼了,遇到了什麼天大的事情了?我忍受不了麻雀那好奇的眼睛,朝它呵斥了一聲,那麻雀受到了驚嚇,遲疑了一下,撲打著翅膀飛走了。確實的,現在的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容不得有生命的東西在我的眼前晃來動去。

近六點鐘我才離開辦公室。走道里空無一人,黑黝黝的,像隱藏著無數的鬼魅,正用猙獰嘲笑的目光看著我。我竟感覺一股寒氣從後背泛出。我的雙腳像踩在棉花上一樣,糊里糊塗地從樓上走下來。值班室裡是張明金在值班,看見我,他露出一臉驚訝的表情:“曾隊,你在樓上呀。我們找了你好長時間,都不知你到哪兒去了。”

我不知道對他說了一句什麼,自顧自地出了大門。

剛出大門,我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馬路對面那個變壓器下面的王芳。她斜靠在一根水泥電杆上,那模樣像一位做了錯事的高中生。

可恨的女人。我在心裡狠狠地罵一句,卻仍穿過馬路向她走去。

我們一塊來到老蔡酒家。菜是王芳點的,至於是什麼菜,我一點兒印象都沒有。我只是點了一瓶桂子酒,我想痛痛快快地喝酒,最好自己將自己喝醉。我自顧自地往自己杯子裡倒酒,一杯接著一杯往嘴裡倒,連正眼也沒瞧王芳一眼。以往我這樣喝酒,王芳是絕對不允許的,她會將我的酒杯奪過去,或者將酒瓶藏起來。但今天她一點反應都沒有,除了用負疚的眼神,小心地看著我外,就是不停地往我的碗裡挾菜,即使我面前的小碗裝得放不下了,她仍在不停地挾。

在一瓶酒去了一半時,王芳猶豫了一刻,小心地問:“我可以喝一點嗎?”

我瞪著她看了一眼,好象不認識她似的,確實,我認識她這麼多年了,不管是在什麼場合,從沒有見她喝過酒。我冷笑一聲,拿起酒瓶,一下將她面前的酒杯倒滿了。這女人,我到是想看看她喝了酒以後,到底一副什麼模樣。別人說,男人在酒面前會原形畢露,我相信女人也一樣。

她定定地看著面前倒滿酒的酒杯,又朝我看了好一刻,然後雙手捧著酒杯站起來,對我說:“對不起,曾帆。”

我坐著沒有動,只是仰著頭看她,用一種挑釁的表情朝她笑。我在心裡說:哼,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推卸掉一切責任嗎?我想起遊局在我面前晃動的那幾張舉報材料,越發相信這是她的傑作。女人啊,為了自己的目的,什麼事情都會做得出來的,只要能夠達到她追求的目的,過程、手段或者後果,她是絕不會計較的,也不會放在心上。王芳追求的是什麼目的,我不清楚嗎?她要的是我這個人,至於我是否當官,或者在社會上混得怎樣,她是絕對不會考慮的。就像以前她對我說過,即使我是一個要飯的,她也會跟著我走。她完全有可能寫這份舉報材料,藉此逼我就範。我盯著她看,竟發現她的相貌是如此猙獰可怖,她那雙同樣看著我的眼睛閃耀著陰險,那兩彎經過刻意修飾的眉毛隱藏著殘忍,那不停顫抖著的嘴唇裡面誰相信不會像蛇一樣吐出毒信呢?我突然抑制不住地大笑起來,笑聲非常粗野,非常恐怖。我為自己能夠發出這樣的笑聲都感到吃驚,不可思議。我笑什麼呢?我笑自己確實是一個弱智的人,這麼多年來,怎麼就沒有認清王芳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笑王芳像一個魔鬼,多少年了,她竟能將自己的狐狸尾巴藏得那樣嚴實,關鍵時刻,她終於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

王芳從我的笑聲中聽出了我對她的蔑視,她瞪我一眼,一仰脖子,將一杯酒全倒進嘴裡。

這下輪到我吃驚了,我還真沒想到她會一口將那杯酒喝下去。

“這下你相信了吧!”她雙手撐著桌子,居高臨下地瞪著我,眼淚竟一顆接著一顆地流了出來。

“相信什麼?”我一時手足無措,結結巴巴地問。

“我還不至於那樣下賤!”她不知從哪兒抽出一疊紙,啪地扔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