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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吳江和艾時海對公安局太不信任了,誰會故意將能夠早點兒破的案子故意壓著不破呢?故意拖延,良心是會被人罵的。現在許多人將良心不當一回事,我們應該將良心比生命還要看得重。

一瓶酒喝完了,遊局才說到真正讓他愁眉不展的事了。原來他的愛人的病情這幾天變得更加嚴重了,竟發展到連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了。遊局的愛人名叫唐貴枝,是遊局的姑表妹。江夏縣的農村以前有個習慣,喜歡姑表之間相互開親,說什麼“姑表親,親上親,打斷骨頭連著筋”。年紀大一點的人,十有*都曾經有過這樣的經歷。

其實小的時候,家裡也曾給我定了一門姑表親,是我姨父的姑娘,叫桂花。在記憶裡自九歲開始,每年大年初三,父母親都催促我都到姨父家拜年。我們那兒,大年初三是準女婿到準岳父母家拜年的“法定”日子。若這一天你確實有活動,小夥伴們都會拿你取笑,不說你是去向上輩拜年,而是笑話你去看小媳婦。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到初中一年級時,我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說什麼也不願到姨父家去了。母親對我的堅決不從感到非常惋惜,說什麼桂花心靈手巧,做得一手好針線活,並且吃得苦,日後不定能當上生產隊的婦女隊長。讓我始料不及的是,這門糊里糊塗的所謂親事,竟是王芳第一次宣佈與我解除“戀愛”關係的唯一理由,她在用紅筆寫的字條裡(紅筆表示絕交)將我好好地痛罵了一頓,說我腳踩兩隻船,吃著碗裡,望著鍋裡,是十足的感情騙子,現代的陳世美。

遊局的愛人比遊局大三歲,沒讀過書,但為人厚道大方,局裡上上下下對她異常敬重,都親切地稱呼她唐嫂子。遊局十七歲當兵離家後,由於父母體弱多病,加之下面四個弟妹還未成年,唐嫂子未過門就住到了他家,幫著料裡家裡的一切。聽遊局講,他們這個家得虧了唐嫂子,她一手一腳將四個未成年的弟妹拉扯成人不說,就是他父親七九年去世,也是唐嫂子料理的後事。那一年遊局所在部隊正參加中越邊境的自衛反擊戰,遊局對父親去世的訊息一點也不知道。遊局是一個非常重感情的人,不可能當現代版本的陳世美,轉業到縣公安局後就與唐嫂子結了婚。遊局的四個弟妹對唐嫂子也非常尊重,不管在什麼場合,從不管唐嫂子為嫂子,而是直接稱其姐。可以看出,大字不識一個的唐嫂子在遊局家裡的份量。平日我們就姑表開親一事拿唐嫂子與遊局開玩笑時,他總是一副得意的神情,說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什麼東西才算得上肥水,你們年輕,不懂。唐嫂子與遊局結婚後,一直在農村種地,直到遊局當了城關派出所所長後,才想辦法將唐嫂子與一雙兒女接到了縣城。遊局託人先將唐嫂子安排在江夏電器廠當門衛,但九二年廠子垮了,唐嫂子也就下了崗。由於沒有讀過書,也沒有其他專長,所以只能幹些零零碎碎的能夠掙上幾個小錢的營生,賣過臭豆腐,販過青菜,甚至揀過垃圾。九四年遊局當上局長後,對局裡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改革,其中之一是建了一個食堂,解決全域性幹警的中飯以及值班人員晚上的就餐問題,有人建議安排唐嫂子到食堂上班,但遊局死活不肯,說不能將公安局搞成了夫妻店。大家雖然不相信遊局是假正經,但對唐嫂子竟能容忍遊局的鐵石心腸感到不可思議。八十年代末,唐嫂子就有頭痛的毛病,但始終認為是生小孩時受了風寒所致,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後來痛得愈加厲害,眼睛視力也嚴重下降,隔著馬路連人也看不清楚。這種情況下,遊局只得將她帶到武漢協和醫院進行檢查。不檢查不知道,檢查結果一出來,嚇得遊局連話也說不出來,原來唐嫂子的後腦裡面長了一個瘤子,直接壓迫神經,導致相關的身體功能出現故障。根據醫生的保守療法,先進行了三個月的化療,雖將滿頭的頭髮化療得一根不剩後,但腦子裡的那顆瘤子並未見小,醫院只得進行開顱,將那顆黃豆大小的瘤子割了下來。醫生說了,並不能保證根治徹底,一定時間後這瘤子不定還會長出來。這次手術將遊局的全部積蓄花光了不說,還欠了一屁股債。手術後,頭一兩年唐嫂子除了失去嗅覺以外,其他方面還算正常,但自去年年初開始,又感覺頭痛了。又去協和醫院檢查,醫生說割去的瘤子又長了出來,若再次進行開顱手術,病人身體受不了不說,同樣不能根治徹底,三、四年以後,還得做第三次手術。遊局當時咬了牙齒,決定再次做手術,但唐嫂子死活不肯。遊局拗不過,只得作罷,就買了許多的止痛藥,以緩解唐嫂子的痛苦。

治標不治本,沒想到最壞的結果最終還是無法抗拒地出現了。

“唉,真他媽的,老子就是命苦。”遊局長嘆一口氣,狠狠地喝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