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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才好。最後是毛所長出面才將她丈夫說服。在說服的問題上,難以想像毛所長是用什麼辦法讓這個可憐的男人接受這樣一個難堪的現實的。

……

聽完謝小芬的講述,我好半天不知說什麼好。我將才吸了一半的香菸摁滅,卻又重新點上一根。看見毛所長詫異的目光後,我呆板地笑了笑,問謝小芬:“你覺得小男一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很普通呀。”謝小芬一臉奇怪的表情。

“怎樣普通?”

謝小芬猶豫了一下,說:“怎樣普通我也說不上,只是感覺他很老實。”

“憑什麼說他老實呢?”我接著問。

“憑什麼說他老實呢?”謝小芬自問一句,在努力地回想,“比如平日他很少說話,還有,認識他這麼多年,我曾沒有看見他發過火。”

“你知道他是一個日本人嗎?”

“日本人?”謝小芬竟笑出了聲,“我從沒感覺他像日本人,他像我遇著的其他江夏男人一樣。日本人可沒他那麼老實。”她印象中的日本人肯定是《地道戰》、《地雷戰》、《鐵道游擊隊》和南京大屠殺中的日本人,一個個窮兇極惡,殺人不眨眼。大多數中國人對日本人的認識都是這樣的。

“你知道小男一雄死了嗎?”我盯著她的眼睛。

“知道,今天早上知道的,是門衛陳祖安告訴我的。”她避開我的目光,看著自己的腳尖,語氣非常平靜。

“是今天早上嗎?”我仍盯著她。

“是的。”她抬起頭,迎著我的目光回答。

我站起來,走向院子的門口,將自己的目光投向遠處。天空淡藍淡藍的,幾片白雲若有若無地飄浮在上面。遠處的青龍山像一隻巨大的怪獸一樣若隱若現地潛伏在遠處的地平線上,魔芋廠紅色的屋頂在綠色的樹叢中隱約可見。我的腦海裡浮現出關押在青龍山派出所裡的那個剃著平頭的嫖客,這就是謝小芬所說的一個老實的男人嗎?在我的印象裡,這傢伙怎麼也不能與老實這個詞聯絡到一起。我懷疑謝小芬對小男一雄所下的結論。為什麼謝小芬的結論與我們的認識竟有如此大的反差呢?是謝小芬的原因?是我們的原因?還是小男一雄原本就是一個有著雙重性格的人呢?這一刻我無法找到答案。

我慢慢走回來,站在謝小芬的面前,居高臨下地朝她凝視了好一刻,聲音和表情也變得嚴厲:“告訴我,最後一次見小男一雄是什麼時候?”

“前天上午。”她的眼神閃過一絲難以覺察的驚懼。

“什麼地方?”

“他的房間裡。”

“你們做了些什麼。”

“沒做什麼。”

我直視著謝小芬的眼睛,我想將她心裡的秘密全部看清。我看見她的眼裡閃過一絲羞怯。沉默了一刻,她用輕得幾乎聽不清的聲音說:“我們只是做了那事。”

“他有什麼反常的舉動或者言語嗎?”我仍冷冷地盯著她。

“沒什麼反常的。”她輕輕地咬著下嘴唇,好似在努力地回憶。“對了,這期間他接了一個電話,突然就變得暴躁,並且罵了一句:‘狗日的,想擂我的肥,沒門’。”

擂肥,是武漢市周邊地區摜常用的一句話,主要有兩方面的含義:其一是指社會上的一些小流氓對普通老百姓的敲詐勒索,其二是指一些貪官汙吏利用手中的職權對普通老百姓的巧取豪奪。現在是誰在擂小男一雄的肥呢?

“憑什麼你對這個電話你記憶深刻呢?”

“我?”謝小芬有點兒慌張,但很快就鎮定下來,“因為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他罵人。”

“知道這電話是誰打的嗎?具體時間?”李銳這時突然問。

“不知道,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好象是十點鐘左右。”謝小芬看李銳一眼,肯定地回答,“我沒聽他說過與誰結過仇。”

“那他平日與誰來往密切?”我接著問。

“平日裡他沒什麼朋友,除了每月去馬鞍山鎮看一下他的母親,他很少出門。”謝小芬想了想,說。

謝小芬的回答讓我的心使勁跳了一下,原因不在於謝小芬提到小男一雄的母親,而在於我與小男一雄竟是同鄉。我詫異的表情引起了李銳的注意,他笑著說:“對了曾隊,小男一雄以前的事情我忘了向你介紹,他的老家是你們馬鞍山牛頭山的。”

我更加不解。李銳說:“回去的路上我向你介紹吧。”

我有點兒失望,但仍不甘心,就盯著她問:“小男一雄死的那個晚上,你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