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不須多看一眼,即知道是誰到了。然而,他絲毫也不驚惶!因為就此時而論,他已穩操勝券!起碼眼前這個花二郎的生命,已經操在他的手上,只須手腕微振,花二郎必將穿腸貫腹而亡!
目睹及此的來人,甘十九妹,顯然也呆住了!
對於眼前她手下數百個人的生死,也許,在必要的時候,她都可以置之度外,然而這個花二郎,卻是她一名頗為得力的愛將,況乎此人的存在,對於今後她用以聯絡整個皖境的黑道組織,都顯然具有非常的作用!就是以其私心而論,她是極不願眼看著他死於對方之手。
眼前時刻,當真是間不容髮!
甘十九妹雖然身子一經落下,卻也發覺到無論她身法如何之快,都已無能救助花二郎的性命。
她忽然停立原地不動了。
“依劍平!你……”
說了這幾個字,她一時啞口無聲,簡直不知道要怎麼說下去。
尹劍平目光裡隱隱現出了笑意!
“怎麼樣,姑娘,你有什麼囑咐?”
這幾個字,他有意壓低了音調,並且自信絕不同於尹心的口音。為了這兩個人的不同口音,他甚至於下過一番苦功,刻意地練習過一個時候,是以有把握決計不會被甘十九妹聽出什麼不同。
甘十九妹顯然有些為難了!
“依劍平,你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尹劍平冷冷地道:“為什麼?”
“因為……”甘十九妹苦笑了一下:“不為什麼,我只是不希望看著這個人死!”
“嘿嘿……這是你的請求嗎?”尹劍平覺得很新鮮:“像你這樣自負的人,竟然也會出口求助於人?太不可思議了!”
甘十九妹顯然被觸怒了,冷笑一聲道:“我不是求你,你要弄明白!”
尹劍平冷冷一笑道:“那是什麼?”
“是……”甘十九妹足下緩緩前進一步。
尹劍平冷哼一聲,說道:“你最好站住別動。”
甘十九妹果然就站住不動了。
“依劍平,我們總算又見面了!”
“不錯,我們是見面了。”
“何以你臉上仍然還蒙遮著蓋頭?”
“這句話我正想也同樣地詢問姑娘!”尹劍平喃喃道:“好像就我記憶所及,我還不曾見過姑娘你的廬山真面目!”
甘十九妹冷冷地一哼,道:“我有我蒙面的理由!”
尹劍平一哂,說道:“彼此彼此,我也一樣。”
他嘴裡說著話,那口劍始終並沒有放鬆了當前的花二郎。對於花二郎來說,這可真是要命頭痛、窘迫尷尬的一刻!
“姓依的,少婆婆媽媽!”花二郎怒聲道:“就來個痛快的吧,姓花的絕不會向你開口討饒的。”
尹劍平冷哂道:“你當然不會,但是看來你家女主人卻是不太願意要你死!”
甘十九妹恨恨地道:“姓依的,我承認你是我所遇見過最刁鑽厲害的一個敵人。如果你不健忘,你應該記得在‘福壽居’那個小客棧裡,我們見過一次。”
“對於我來說,宛若是昨日之事,我當然不會忘記。”
甘十九妹點點頭,道:“很好,既然如此,你應該還記得,那一次我對你特別手下留了些情!”
“是麼?”尹劍平腦子裡思索著:“我好像已經不太清楚了,因為在我印象裡,你甘明珠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你殺了許多人,卻很少聽見你饒過哪一個人。”
“不錯!”甘十九妹說:“但是那一次我卻莫名其妙地饒過了你。”
“你能夠說清楚一點嗎?”
“當然可以,”甘十九妹侃侃而談:“你知道我們丹風軒的七步斷腸紅是無孔不入的劇毒吧!”
“我領教過,名不虛傳!”
“那就好……”甘十九妹說:“通常在我十指之內,都藏有這類劇毒的特製蠟丸,那一天與你徒手互搏時,我並沒有即時施出,否則,你命休矣!”
尹劍平微微一頓,點點頭道:“這話倒也不假,可是貴价始終還是代你發出了暗器‘丹鳳籤’,事實上我並未受惠!”
甘十九妹眸子裡流露出無比的費解。
“依劍平,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呢?你真是一個相當奇怪的人,唉!我真後悔那一天對你是手下留情。”
“甘姑娘,”尹劍平哈哈地道:“你無須後悔,其實後悔的應該是我。”
說到這裡,他目神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