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很奇怪地向著兩邊讓出路來,步青主雙眉一皺,來不及猜測發生何事,眼前已經看到——
就在城門之內,有人長髮披肩,長袍宛然,她身騎白馬,如不知世事的女神,靜靜地在馬上,矗立那邊,彷彿一直就在這裡,從未離開,只在等候著他的回來。
當目光對上那一雙沉靜透徹的眸子之時,步青主心頭忽然大震。
“小樓!”步青主嘶聲叫道,打馬上前,卻不知要如何是好,兩人各在馬上,面面相覷。
為何她會在此,為何她會知道,她……她會怎麼對待自己?是大怒麼,是失望麼?
…他心底心虛,怕的冷起來只想要將她緊緊抱在偏又不敢。
小樓望著步青主全副鎧甲,戾氣纏身,銳利的眉眼卻有些擔憂地看著自己,周圍計程車兵魚貫離開,城門關起來,只剩下貼身保衛之人尚自不去,她的嘴唇動了動,終於說道:“我們回去吧。”語聲竟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步青主心頭一驚,見小樓撥轉馬頭著來路向後慢慢地回去。
他急忙打馬追上。
街上擠擠滿滿的剛入城計程車兵們,有人受了傷,被單獨挑出來,或背或抗,向著早先闢出的療傷地點而去放慢了馬速,慢慢地走目光所到之處,鮮血淋漓,皮開肉綻,斷肢殘骸,一一撞上眼來。
雙眼瞪得大大,明明已經不忍心再看明明看的清楚,心是越跳越快佛已經不勝負荷,眼中的淚落下又湧出來全無察覺。
步青主跟在她的身後,幾想上前阻止她繼續看下去始終未動。
周圍士兵們著馬上的人緩緩而過,都轉頭看過來,望見小樓之時,大家都慢慢地恭敬行禮下去,有受傷的本來在呻吟,此刻卻停了聲,只看著眼前那絕美的女子,她雙眸盈盈,滿帶悲憫,似隨時都要哭出的樣子,卻偏偏咬著唇。
她的雙眼,慢慢地看過個人視線所及的人,似有神奇功效,所到之處,耳邊哀鳴的聲音逐漸地變少。
忽:。有個聲音大叫:“殺了我,殺了我!”聲音尖銳異常,小樓身子一震,打馬上前而去,快到街頭,望見有個人躺在地上,旁邊無數紅著眼計程車兵圍著,小樓翻身下馬,忽然雙腿一軟,差點跌倒地上。
透過人群的縫隙,她看的清楚,那人了雙臂,一條腿也不成形狀,血染的全身通紅,然而他兀自沒有死,只是表情已經猙獰變相,嘶聲吼著,似乎無法忍受這非人的劇痛,只盼速死。
小樓踉蹌走去,自士兵叢中緩走到那人身邊,那人正在痛的失去理智,朦朧眼前,忽地看到一張臉,頭頂明明是烏雲蔽日,而她出現,卻如此明媚鮮豔,士兵此生,竟從未見過,驀地一愣。
小樓怔怔地望著他,眼淚啪啪落下來,她開不了口,卻慢慢地俯身下去,手伸出,在他的胸前,似要探下,又不敢,如此徘徊。
那人呆呆望著面前那張絕美容顏,身體的劇痛也似忘記,嘶吼的聲音也停下來,似乎怕驚擾到面前之人,或者這只是一場迷夢,而他怕自己粗莽開口,便會一夢醒來。
“你……是仙子嗎?”忽然正口,他問道。
小樓眨了眨眼,眼淚搖搖墜下,小樓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
傷兵卻偏偏笑了,嘶啞著聲音說道:“不,你是,我知道你是,你這麼美,一定是天上的仙子。”
小樓的手終於落下,輕輕地撫摸那人被血染的臉,這是一張年輕的臉,透過血色,依稀可見其中的稚氣未脫,小樓說道:“你很疼麼?”
傷兵眨了眨眼睛,說道:“不,我不疼,”眼睛兀自一眨不眨地看著小樓,望著她帶淚的臉,說道,“你不要哭啊……”
“我……”小樓張口,卻只是哽咽。
傷病卻看著她,看的入迷,驀地,他的臉上竟然露出一個淺淺的笑,說道:“我很高興……”那雙眼睛痴痴地望著小樓,喃喃地聲音變得很小,“可惜我的手不在了,不然的話……我要……”他帶著一絲幸福的笑容,看著小樓,那笑容逐漸地定格在他的臉上。聲音越來越小,一直到消失不見。
小樓望著那張血汙的臉,青年士兵閉上眼睛,並且再也不會睜開,那嘴角的笑容如此刺眼,刺得她一陣陣心痛難耐。
小樓只覺得胸口一陣陣發堵,她張開嘴試圖大口呼吸,可是好像什麼都呼不進,她低頭,望著士兵血染的臉,她又看到自己的手上,兀自染著那士兵的血,那血色逐漸地擴散,從自己身邊,從自己腳下,似乎有生命力一樣蔓延開去,將周圍的所有士兵也都淹沒在內,這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