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生長時期中斷神食,那麼,便會開始有一種煩燥和難受,接著便是一段時期的貪食——正像像漢基的幼小老鼠一樣——接著那個正在生長的東西便會嚴重貧血、病倒以至死亡。
植物受罪的情形也差不多。這種情況只出現在生長期中。一經達到青春期——植物的標誌是第一個花蕾的形成——對赫拉克里士之恐懼的需要量和胃口便會減少;完全成年後,便完全不再需要繼續供應了。它就像應當的那樣,完全在一個新的規模上確立了起來。它是如此完全地在一個新的規模上確立了起來,以致希克里勃羅附近的薊和低地的草已經表明它們的籽也已產生出巨大的後代。
現在,小雷德伍德,這個新種族的先鋒,這個最早吃神食的孩子,正在育兒室裡爬著,搗破傢俱,像馬一樣地咬,像虎鉗一樣夾,衝著他的“姆姆”和“媽咪”,還有他那嚇得夠嗆的“爸爸”吼著他那些孩子話——都是這個“爸爸”乾的好事。
孩子天生心眼兒好。他總是一邊扔著可以打碎的東西。一邊說,“潘達乖,乖。”潘達是他對爸爸給他取的小名潘達格魯的叫法。
科薩爾呢,由於不顧關於老窗戶的法律①,發生了一點麻煩,他在跟當地建築條例作了一番鬥爭之後,在雷德伍德家附近的一邊空地上,為他們的四個孩子建起了一座舒適而照明良好的房子,同時做遊戲室、教室和育兒室——這間房有六十平方英尺大,四十英尺高。
【①英國法律,20年以上的老窗戶外禁止建築房屋擋其光線。】
在跟科薩爾一起修建時,雷德伍德愛上了這間房,他對曲線的興趣在兒子的迫切需要之前淡薄了,這是他過去做夢也料想不到的。
“要配齊一間育兒室,”他說,“還得好多東西呢。好多呢。”
“牆壁和房裡的東西都會對我們的孩子講話,或許有力量,或許沒有多少力量,它們能教他們大量東西,或許教不了,這就全看我們啦。”
“明擺著的,”科薩爾匆匆忙忙伸手去拿帽子。
他們和諧地一同工作著,不過雷德伍德提供了絕大部分需要的教育理論。
他們把牆壁和木製門窗等漆上了生氣勃勃的快活顏色,其絕大部分是種流行的、微帶暖調的白色,還有一條條明亮潔淨的顏色來突出建築的線條。
“我們必須用潔淨的顏色,”雷德伍德說,而在一處平放著一排整齊的方塊,深紅、絳紫、桔黃、檸檬黃、各種藍色和綠色,濃淡色調各各不同。巨童門可以隨意安排改變這些方塊。
“還必須要有裝飾,“雷德伍德說,“讓他們先認識各種顏色,然後這些都可以拿開。沒有偏愛任何一種特定的顏色和設計的理由。”
接著,“這地方必須富有趣味,”雷德伍德說,“趣味是兒童的食物,空虛則是刑罰和飢餓。他們得有大量圖畫。”
屋裡沒有懸掛任何固定的圖畫,但是備有空畫框,裡面的畫可以更換,一旦興趣消失,便取下收起來。
有個窗戶可以看到街上,雷德伍德又設計了一個相機鏡頭式觀望鏡安在房頂上面,可以望見坎新頓大街和花園的相當大的部分。
在一個角上,一個最有價值的器具——四英尺見方的算盤,是件經過特製加固、四角弄圓了的鐵傢伙,在等待年幼的巨人開始學計算。這裡沒有什麼毛絨絨的小羊和那一類的玩偶作為代替。一天,科薩爾未經解釋地運來了裝滿三輛四輪大車的玩具(都剛好大得使那些要到這裡來的孩子吞不下去),它們都可以堆放,可以排列成行,能滾能咬,經摔經敲,可以拍打推倒,裡外亂翻,開啟關上,能夠經受一定程度的種種破壞性實驗。這裡面有許多不同顏色的木磚,矩形的和立方的,還有亮瓷磚、透明玻璃磚、橡皮磚、還有薄片、石板;有圓椎、櫃檯和管子;有兩端縮排去的扁球和兩端拉出來的長球,這些球什麼質料的都有,有的實心、有的空心;還有許多不同大小和形狀的盒子,有的盒蓋安了合頁,有的用螺釘,有的是密配合蓋,還有一兩個是卡蓋;有彈性的韌帶和皮帶,還有一堆粗糙結實的小東西,拼起來是個站著的人形。
“給他們這些,”科薩爾說,“一次給一樣。”
雷德伍德把這些東西鎖在房角上的櫃子裡。沿一面牆,在一個六到八英尺高的孩子方便的高度,掛著塊黑板,小傢伙們可以用白粉筆和顏色粉筆在上面亂畫,附近還有塊畫板,上面的紙可以一張張撕下來,用炭筆在上面畫;還有一張小課桌,上面放著各種硬度的木匠用的大鉛筆和大量紙張,孩子們可以在上面由亂畫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