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人。
真要說個,也該是那賣醉仙夢的掌櫃,可區區一屋子酒,不至於大費周章僱上酆都討債吧?”
他發現了,私下無人的時候,她更喜歡赤著腳。
兩隻雪玉似的小腳,被迤邐的裙褶蓋到腳面,半掩半漏,埋進煙霧色的珊瑚毯裡,此刻正蜷著飽滿的趾頭,那踩在他肩上活色生香的畫面彷彿又在眼前。
他撇過臉,斟了杯涼水灌盡,壓下腹中的邪火,才堪堪心無旁騖地給她拉過邊上的躺椅,兩手攆著雪白金線絨毯的輥邊,墊在她腳下,十足一個折腰的裙下臣,“不是討債的。”
隨後溫柔地捻起縷金挑線的裙邊,將她細嫩的裸足全部藏在裙後,陰冷帶出後話,那是向著她時絕對不會有的語氣。
鶴眠楞了一息,笑著將他吞下的話接上,“就這麼著急要我命啊?”
虞淵笑不出來,灰藍色眸子泛起隱隱的狠戾裡,見不著半點近人性的情緒,卻不是向著鶴眠的,是直通南潯之下的酆都的。
“那既然這樣,我死了便死了,不是叫他們心想事成了嗎,還讓我醒來做什麼?”
鶴眠感覺到殿內的隔音結界又強了三分,她警惕四顧,倏然對上那雙深邃的灰藍色眼睛,耳邊就聽到壓得更低的聲音,“這也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昨日你在境內小露鋒芒,但事後境內竟沒有任何人對你身份多加探究,哪怕私底下也沒有。像是有什麼人在操控著事情發展的方向。
有人,我不確定是不是人,或者說是雙眼睛,好像不止一雙,在靜靜地觀察著我和你。”
“從你醒來那一刻,這局便開始了,包括你額上的神鈿,所以才委屈你暫時做著臥雲。
雖然目前我還不能夠完全理順所有事,但你想做的事,我幫你,是真話。”
所以結契那天在轎子上,他撤隔音罩時,才會顯得乾脆又謹慎,和現在一樣,重要的話說完,一剎不耽誤地就撤掉。
可究竟會是誰,有如此大的本事,凌駕在她和虞淵之上,步步為營?
寬敞的內殿徒然靜了下來,透過外敞的門戶,仙邸外的星海雲庭彷彿披了層輕薄的雲霧,剩下微暗撲朔的光。
“我問最後一個問題,”鶴眠將視線拉回,無聲望著他,她也不明白問出這個是想要證明些什麼,可就是想問,“你疊在床邊給我的衣裳,有誰穿過?”
“沒人穿過,全是特意新做的衣裙。”
為你。
***
同一時間的南潯茶館,四溢堂裡。
今日吃茶聽書的人比昨日更少。
正中壘了兩沓尺餘高書的書案後,空空如也。
茶館呼聲最高的說書先生今日沒來。
座下那幾桌吃了一壺茶的,嚷嚷鬧騰著一刻眾後再聽不上故事,就要把茶館拆了。
惹得茶館裡的小廝來回走動,反覆疊著手,不斷翹首催促重金去尋救場的說書先生。
和別的聽客不同,靠近門口的那桌,一個素衣紅唇的年輕女子正愜意地吃著茶館送的南瓜子。
來了不到一盞茶時間,是聽說四溢堂今日說書先生沒來,特意趕來的。
為了茶館免費送的南瓜子和熱茶。
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
最近南潯不太平,總是有怪事發生。
輪值的說書先生也換的比往年勤。
素衣紅唇女子斜對面內裡那座屏風後面的,是四溢堂的貴客。
雷打不動,日日到這四溢堂聽書喝茶。
喝的還是上好的碧淬峰,一壺就可以頂得上茶館裡所有聽客半日的開銷。
眼看一刻鐘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
“講故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