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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05.渡夜巷 “和我結婚。”

《甜婚花嫁[先婚後愛]》最快更新 [aishu55.cc]

衚衕口的那盞燈,在光暈昏黃的傍晚,刺啦亮了起來。

砌下梨花一堆雪。

厚重門牆前的石階,迎來送往,高朋滿座。

鬆軟的雪被踩壓久了,成了踏實的薄冰。

石壁上鐫著文物保護單位的字,謝絕參觀的字樣下站著人。

景煾予從廊下穿過。

風雨簷,洗硯池外,枝枝蔓蔓地盛開著寒梅。

雪裡溫柔,水邊明秀。

他的衣領上,蹭到了素淡的梅香。

光影漸深,東南角的池邊。

三三兩兩地站著人,衣著氣度不凡。

他們看見他,都笑著和他打招呼。

“小予回來了。”

“景少。”

“四哥。”

“好久不見。”

他瞥過他們,閒散應著,踏上青苔石板,走回前廳。

仲時錦在香案點了檀香。

她甩手把火光滅掉,漫卷的白煙,被風吹向淡月疏星。

聽到腳步聲。

她從閣中探頭出來,用手沾了水,洗淨。

“今兒個怎麼有空來看看我?”

仲時錦穿著羅紗縐綢的灰底衣裳,圖案是掛雪的芭蕉葉,細竹和雲紋。

芭蕉風歇,不雨颼颼,襯得她矜貴沉穩。

她抬眼看著景煾予,佯怒,但唇角帶笑:“怎麼連個母親都不知道叫。”

今天吃得寡淡,藥膳鍋底。

小料和肉攏了一圈。

是銅鍋涮羊肉,正冒出絲縷熱氣。

客人從門外搓著手進來,脫下羊毛衣服,掛在衣架上。

他們在酒桌說場面話習慣了,笑著緩和這兩母子的關係。

“聽聞,小予前幾天才英國回來,今天就來看您。還讓人去車上搬了這麼多好酒,怎麼還不滿意?”

仲時錦拉著藤椅,笑道;“他這是避著我呢,誰家晚上八九點鐘還沒吃飯候著他。倒是連累你們,陪我多打了幾圈麻將等他。”

“應該的應該的,當年從陝西那地兒來京,多虧仲老爺子提攜。”

“是啊,現在醉邀雀友,也是閒情雅趣。”

七八個客人落座。

仲時錦居於主位,吩咐了人給他們倒上酒漿。

景煾予並沒有心思,參與那些虛禮。

富貴冷灰。

萬一有半步走錯,這些人,絕對再也不會來了。

他懶得逢迎,也沒興趣享受誰的貼附。

他臨水佇立,廊下抽菸。

微挽了袖口,露出骨節分明的腕骨,崎嶇的青筋上隱約透著抓痕。

——像是撥雪尋春的時候,被小貓抓傷了手。

但是他一點隱藏的意思也沒有。

只是抓痕的主人,並沒有站在他身側。

今晚,姜蝶珍沒有選擇他。

仲時錦看見兒子並不陪她吃飯,陰翳掛著眉梢。

她的目光,隨著院落中那盞火星明滅。

她剛調好麻醬,食不知味,有些停箸的意思。

年輕男人的輪廓,映在晦暗昏沉的垂花門上。

他閒散站著,影影倬倬,但是孤高畫質絕的虛影,好看地驚人。

一旁和景煾予差不多大的大院子弟。

也是他的朋友,賀嘉辛。

賀嘉辛抓了抓頭髮,恭順地倒酒,低眉說:“伯母,別生氣,四哥也是怕您催婚——”

“我哪有催他?我不過是憂心他姥爺的病,希望有個陪他解悶的。”

“我知道,您別生氣,緣分這事兒,是說不準的。您是不是也聽到傳言了,說前幾天四哥和人過了夜,遣散了所有的人。”

“略有耳聞。”

仲時錦在檀香幽幽中,眉目有幾分慈悲禪意的柔和。

但她沒有笑意:“去年西廂的簷柱下,來了窩造巢的燕子。連鳥雀都知道,靠著鐘鳴鼎食的地方,覓食方便,又何況人呢。”

“說不定這次是動了真心,你看小予從小就穩,幾乎和風月不沾邊。”

一個裹著貂皮披肩的年長女人,笑著說。

“等他玩膩了,自然知道定心,但他姥爺等不起了。”

仲時錦話音微轉,倒是不避忌小輩。

“聽景宴鴻講,換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