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抽過她手裡的團扇,狠狠地扇了扇兩下。“一會說不行,一會又說行。你再這樣孩子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十一娘瞪著他。
是誰又帶了謹哥兒去騎馬?弄得孩子三天兩頭想著這事。看見他回來就獻殷勤地給他端茶倒水,像小狗似的在他身邊轉來轉去的……
“我不讓,可侯爺聽我的嗎?”她語氣裡不由帶了幾分嬌嗔,“還說什麼男孩子,不能整天和丫鬟、媳婦子混在一起,見識短不說,還整天東家長西家短的……”
有小丫鬟隔著簾子道:“侯爺夫人,四少爺和五少爺過來了!”
十一娘忙打住了話題。
徐令宜見她面帶薄怒,不免有些後悔自己說話太沖。把團扇塞到她手裡,趁機握了她的手:“好了,孩子們過來了!”聲音低了幾分語氣十分柔和,就帶著幾份哄她的味道。
十一娘不是不贊成他的觀點,只是不相信那些從來沒見過的騎馬師傅,寧願謹哥兒跟著他。又煩他語氣不好。見徐令宜低了下氣,心裡的那點不快自然煙消雲散了。但還是在他肩膀上擰了一下才笑了起來。
越來越像孩子了。
徐令宜笑著搖了搖頭。
徐嗣諄和徐嗣誡走了進來。
“你們來的正好!”行了禮,十一娘讓小丫鬟端了錦杌讓他們兩人坐下,徐令宜沒等兩人開口已道,“常先生過了五月十五就來家裡坐館了。”他望著徐嗣誡,“你這幾天把東西收拾收拾,以後就到聽濤閣去上課。”然後對徐嗣諄道,“誡哥兒去了聽濤閣後,趙先生早上給謹哥兒上課,下午給你上課。你以後每天早上和我一起到外院的書院學著管理家裡的庶務。”兩個孩子忙恭敬地起身應“是”。
徐令宜又交待了兩個幾句“要聽先生的話,好好讀書”、“多聽多看,不懂的就問白總管,不要隨隨便便就做決定”之類的話,就讓兩個孩子下去好好準備。
徐嗣諄朝著十一娘使眼色。
十一娘不動聲色,送兩個孩出門。
徐嗣諄忙道:“我想到時候請常先生吃個飯,您看行嗎?”
“行啊!”十一娘考慮到徐嗣諄不會參加科考,沒有一個能證明趙先生教得好的標準。家裡有一個先生的時候還無所謂,現在有兩位先生坐館,趙先生的人品她信得過,常先生卻沒有什麼接觸,如果兩位先生之間有了不快,受影響的還是徐嗣諄和徐嗣誡。她叮囑徐嗣諄:“趙先生是你先生,又教過你五弟。這麼多年,待你們親如子弟,你們可不能怠慢了趙先生。既然要請常先生,不如請了趙先生作陪,讓趙先生幫你們款待常先生。兩位先生也可以藉此機會認識認識。”有個好的開端,總是有利些。又想到徐嗣諄馬上要正式接手家裡的庶務了,吩咐他,“你在外院,對家裡的管事也要禮遇些,他們可是你以後的幫手。”徐嗣諄連連點頭。
待常先生正式搬進來之後,他果如十一娘囑咐的那樣,請趙先生做陪,在自己的院子設宴款待了常先生。常先生先知道兩位少爺都是趙先生啟的蒙,偏偏趙先生只是教些修身養性的東西,自然不用嚴格要求。他卻要教徐嗣誡八股文,需要嚴格地督促。有點擔心徐嗣誡怕苦,先入為主,處處拿他和趙先生比較,不聽話。現在見兩個孩子十分尊敬他,處事又溫和有禮,認為趙先生教的好,心裡的大石頭落了地,也有些羞慚自己先前揣測趙先生窩在徐家騙錢的心思,待趙先生十分禮待。趙先生本是個心胸疏爽之人,還怕常先生這種把八股文當佛音綸語的人看不上他的那些詩辭歌賦,既然常先生主動與他交好,他待常先生如朋友,沐休的時候常常和常先生一起出去走走,一來二去,兩人倒成了好友。
先生們的關係好了,孩子們的學習氣氛自然也就好了。
徐嗣誡一絲不芶地按照常先生的要求辛苦攻讀,徐嗣諄每天早上跟著徐令宜處理庶務,不敢有絲毫的馬虎,漸漸把重心放在了外院的事務上。他雖然上手慢,卻勝在待人溫和,願跟那些管事學。這樣的品質就是放在一般人的身上,時間長了,也討人喜。何況是他是永平侯世子,身份尊貴,意義又不一樣。那些管事待他就有幾分真心的尊敬,徐嗣諄“寬厚”的名聲也就漸漸傳了出去。
徐令宜現在求的就是一個“穩”字。徐嗣諄的表現讓他很滿意。放手讓徐嗣諄去管事。他則每天一大早和謹哥兒一起去秀木院督促謹哥兒習武,下午檢查謹哥兒的功課。只要謹哥兒能很好地完成功課,他就會帶謹哥兒到外面去轉轉,或是給謹哥兒講些他從前行軍打仗的事,有一次興起,還帶著謹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