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妹妹說話不中聽。你想想,有哪個做夫人的像我們夫人這樣,還親自到你屋裡來和你細細地商量,十之八/九都是一句話打發了。說起來,這也是你和夫人的緣份。可有時候,姐姐也要想想應當不應當才是。”
這話就說的有些重了。
冬青忙道:“我也知道。只是當著夫人的面,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琥珀聽了笑道:“姐姐將心裡的話告訴夫人就行了,有什麼不好的說。”又打趣道,“莫非姐姐看中了哪家的俏郎君,怕夫人追問下來不能圓話,所以不敢說不成?”
“去你的。”冬青笑著推搡了琥珀一下。
琥珀掩袖而笑。
屋裡的氣氛就變得輕鬆起來。
冬青也鬆懈下來。
“我不太看得中萬大顯那個樣子?”
琥珀聽著一怔:“我瞧著長得十分周正。”
冬青不以為然:“男人要長得周正幹什麼。要的是有養家的本事。”說著,眼神一沉,“要是遇到個像我爹那樣的,我娘漂亮又賢淑,最後還不是落得個賣兒賣女的下場。”
琥珀聽說過,冬青有一個哥哥五歲的時候就送給別人家做了上門女婿。
她聽著臉上的笑容也斂了去。
“萬大顯是夫人瞧中的,夫人肯定是十分喜歡。我不知道他在夫人面前是怎樣的,”冬青嘆了口氣,“上次我去金魚巷的時候,他……”說到這裡,她好像有些不知道該怎樣繼續說下去似的,頓了頓。
琥珀聽著心中一跳:“難道他對你……言語輕佻?”
“不是,不是。”冬青忙道,“態度恭謙,又知道察顏觀色,但凡我流露出一點點喜歡的意思,他能立刻就去辦了……”說著,她垂下了眼瞼,“實在是沒有一點男子漢的樣子。”琥珀聽了笑起來:“人家那是看到一個天仙似的姐姐站在面前,手忙腳亂的,只知道一心一意的小心奉承……”
聽到琥珀戲謔的語氣,冬青臉羞得通紅,伸了琥珀一下:“胡說些什麼!”
琥珀笑得更厲害。
冬青卻表情苦澀:“我和你不一樣。你是家生子,進府就在大太太屋裡當差。我卻不同,是賣進來的,沒根沒底,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當年也是因為沒有人願意去照顧生病的夫人,所以差事才能落到我頭上。”又說起姚媽媽想把自己嫁給她侄兒的事,“……說起來,大太太屋裡的連翹是個萬中挑一的,落翹也不差,為何單單敢打我的主意?”
琥珀斂了笑容。
冬青說起上次為琥珀接風洗塵的事:“……一樣是十兩銀子,為什麼五姑奶奶就能整一大桌子菜,我們就不行!”她眼底閃過一絲悵然,“說到底,還不是因為夫人當時沒有個依仗的人。連那些有頭臉的媽媽們都敢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你再看看現在……”說著,露出遲疑的表情。
難道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琥珀看著不由暗暗猜測,斜了身子湊過去:“好姐姐,我們說體己話,你有什麼好顧忌的?”
冬青還是猶豫了片刻,才壓低了聲音道:“上次回羅家,我聽落翹說,大老爺回來後一直歇在五姨娘屋裡,大太太知道了,特意遣了六姨娘過去服侍,結果大老爺……大太太氣得把許媽媽敬的藥都打翻了!”
琥珀愕然。
她回羅家的時候沒有聽珊瑚說起這些,只是告訴她,新娶進門的四奶奶十分厲害,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既佔著道理,又願意吃小虧,不僅把四爺收拾得服服帖帖,就是家裡的這些丫鬟媽媽們個個在她面前也不敢拿大。把大/奶奶的風頭都掠了一二……
“仔細一想,還不是因為當年的十一小姐如今是永平侯夫人的原因!”冬青表情悵然,“我現在好不容易逃離了苦海,再也不想陷進去了!”
“那姐姐是什麼意思?”琥珀有些摸不清頭緒。
冬青知道她是代表夫人來問,斟酌道:“男子漢大丈夫,坐立起行,雷厲風行。萬大顯那個樣子,我看著實在是不舒服……不想和這人多接觸!”
琥珀頗有些為難起來。
這讓自己怎麼回夫人啊?
那萬大顯是夫人看中的,總不能冬青看他不舒服,所以不想結這門親事。這世上有又幾樁婚事是你情我願的。就是夫人自己,不也勉勉強強地嫁了過來,小心翼翼地跟侯爺過日子嗎?
琥珀表情冬青看得明白,她之所以沒跟十一娘說也是有同樣的顧忌。
“我要是說看萬大顯不順眼所以不嫁,夫人只怕覺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