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兒和慧姐兒都是天之嬌女,行事不免嬌縱,讓她自己衡量一下。又想到貞姐兒這樣懂事,自己反覆的叮囑,只怕會讓她覺得不被信任。強壓下去沒有說。問起她準備的情況來。現在聽她這麼一說,道:“十個太少了。最少帶三十個去。讓小鸝她們用荷包裝著,要用的時候隨時拿出來。”然後吩咐宋媽媽去幫貞姐兒拿幾個這樣的銀錁子來。
銀錁子都是按重量定製的,鑄成各式各樣的吉祥樣子。平時並不用它易物。一般都放在主持中饋的人手裡,用來打賞用。
貞姐兒忙道:“我等會讓人把銀子送過來。”
“男得家當女得吃穿。”十一娘笑道,“你現在就使著勁攢私房錢吧!”
貞姐兒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太夫人身邊的杜媽媽過來了,說是來接諄哥回去的,卻給十一娘請了安後站在那裡和十一娘閒話。
貞姐兒聞音知雅,藉口去叫諄哥出了內室。
十一娘就請杜媽媽坐下。
杜媽媽半坐在了小杌子上,笑道:“四夫人是透通人。太夫人讓我跟四夫人說一聲,既然話說出了口,明天少不得要去一趟忠勤伯府。還請四夫人安排安排。”
十一娘點頭,把給甘蘭亭準備的添箱告訴了杜媽媽:“……媽媽回去跟娘說一聲,看還有沒有什麼添減的?明天早上巳正出門晚不晚?”
杜媽媽臉上全是笑,看得出來,對十一孃的反應很讚賞:“我這就回去跟太夫人回稟一聲。”
十一娘笑著送杜媽媽出了門。
諄哥給十一娘行了禮,由杜媽媽帶著回了太夫人那裡。
十一娘看著天色不早了,催貞姐兒回去,又抱著徐嗣誡去了麗景軒。
徐嗣諭的書房還亮著燈,文竹要去稟徐嗣諭,卻被十一娘攔住了:“二少爺還在讀書嗎?”
文竹恭敬地道:“二少爺每天晚上都讀書讀到亥正。”
“既是如此,我就不打擾他了。”十一娘把徐嗣誡交給南勇媳婦,摸了摸徐嗣誡的頭,叮嚀了幾句,回了自己屋。
剛梳洗完畢,徐令宜回來了。
他神色有些凝重,目光明亮,看不出來是否喝了酒的。
“侯爺回來了!”十一娘上前和他打招呼,卻沒有直接問他事情怎樣了。而是緩了緩,讓夏依進來服伺徐令宜洗漱,待他出來,又親手斟了杯熱茶,這才坐到了他的身邊。
“是不是事情不太順利?”
徐令宜喝了一口茶,然後長長地透了口氣,道:“成了!”眼中卻沒有半分的喜悅。
手心手背都是肉。
他為了諄哥放逐了諭哥,做為父親,心裡肯定會不好受。
“我們決定先幫諄哥和姜家小姐定親。然後再讓諭哥去樂安。”徐令宜低低地道,“這樣一來,大家是親戚。也不怕人說閒話。姜老爺管理起諭哥來,也名正言順一些。”
十一娘點了點頭,道:“那侯爺準備什麼時候跟諭哥說?”
“等到諄哥和姜家小姐過了庚貼以後吧!”徐令宜道,“也免得事情有了反覆,讓諭哥尷尬。”
也就是這兩、三個月的功夫了。
徐令宜好像不想談這些似的,轉移了話題:“對了,諄哥的事,你恐怕要準備準備。姜太太準備四月初帶姜小姐從樂安啟程。估計五月底會到燕京。到時候,兩家少不得要相看相看。諄哥那裡……”十分頭痛的樣子,“振興說的那個趙先生,可有什麼訊息?”
“有訊息大哥應該會來說一聲的。”十一娘道,“上次大哥來的時候曾說,派人去了柳閣老那裡,想請柳閣老幫著說項。應該沒太大的問題吧?”
徐令宜想了想,道:“那明天就把振興請過來我們合計合計!”
十一娘應諾,和他說起明天要去給甘蘭亭添箱的事:“……恐怕要晚上才能回來。中午侯爺是在外院吃飯還是在內院吃飯?”
“我就在外院吃飯吧!”徐令宜道,“那邊的地基打好了,明天正好順便去看看。”
兩人閒話了幾句,看著天色不早,上床歇了。
半夜,十一娘突然醒來。
看見徐令宜倚在床頭。
黑暗中,他的側臉如刀刻石鑿般的分明。
十一娘想了想,悉悉索索地坐了起來。
“侯爺在想什麼呢?”
“吵著你了!”徐令宜側過臉來,聲音淡淡的,透著幾份悵然。
“沒有。”十一娘頓了頓,柔聲道,“妾身也是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