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慘樣兒。”冬兒一看趙成的眼神還有啥不明白,越發皮笑肉不動,冷嘲熱諷道:“您老武功高強,這仇咱們是報不了啦。惹不起躲得起,往後在這谷中,見到您老就繞著走!”
趙成胸口本來就難受,給冬兒一激,張口“哇”地吐出一大口血痰。這一吐,倒是好過了點,正想說上幾句,卻見有團東西給人從谷外拋回空地。定睛一瞧,竟是方才乘亂腳底抹油的鬼秀才。
冬兒頓時兩眼放亮:“啊哈!師傅,這可是臘月借的債,還得快!”
把鬼秀才扔回來的是柳曉青,後頭還跟著一干新入谷的江湖高手。有人奇道:“這主兒竟是杜小姑娘的師傅?”
高煥生在一邊急了,武林中拜師好像不是開玩笑的事!慌忙道:“咱們是拿食物跟他換字,只是換他教咱們幾個字,他識的字也不多……”
“說話千萬要憑良心呀!”鬼秀才急煎煎辯解,滿臉哀憐:“高小哥,老夫可是嘔心泣血口手並用,足教了您兩位五千多個半筆不差的大字。五千多個呢!個個都是老夫寒窗十年頭懸梁錐刺股苦學來的……”說到這竟是帶上了哭腔,當真唸作皆佳。
冬兒咧開嘴直樂,拱手道:“多謝師傅提醒徒兒。那些字有多少缺胳膊少腿兒的,咱們要好生計較一下。”
鬼秀才嚇一跳,他受氣不過的確有亂教一氣的時候,現眼前鐵定有識文斷字之輩,依稀杜美美就讀過書,只要對一對,又罪多一重!於是抹了把頭臉上的汗水,苦口苦臉道:“小老兒借個膽也不敢欺矇杜小姑娘啊,只是小老兒才疏學淺,這個……偶有教錯之處也是難免的,萬祈見諒啊!”
柳曉青手抱前胸:“是麼?這世上竟有您老不敢坑蒙的主兒?問您一個事兒,去年十月建康城鳳威鏢局受託保一幅唐朝字畫,到地頭字畫卻變成張白紙,這事是誰作的套?去年底湖州一條街上,三家鋪子一夜間給人搬了空,又是誰設的好計?”
鬼秀才忙調轉身打恭作揖:“這位小哥眼生的緊,咱們頭回見面罷?您可千萬莫聽人搬弄是非啊,江湖上闊,哪天沒風波?小老兒就是生了八隻手,也做不了這許多呀。”
趙成嘿嘿直笑,卻是笑的陰冷之極:“好教您老知道,這位乃柳家莊七少爺柳曉青。湖州那三家鋪子中的一家,老闆是我趙某人,建康城的鳳威鏢局是我劉兄弟開的。對不住,您老的那班同夥業已招了個一清二楚,只是咱們到處找您老都找不著,不曾想您老跑到死亡谷來了。”——所謂趙、劉做“老闆”的那些生意,統統是柳家莊的,這事在武林中乃公開的秘密。現今柳家七少爺駕到,哼哼!
冬兒笑吟吟拍了下手:“看樣子,師傅您老人家欠下的債著實不少。慢慢來,咱們且一宗宗仔細算清爽。第一筆嘛,您老人家嘔心泣血、口手並用教了徒兒徒孫五千多個字,聖人云‘知恩圖報’,又云‘受人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湧泉相報免了,徒兒看一報還一報足矣。您老武功實在不咋樣,這麼著,以前奉上的食物算利息,現如今再一招還一字,讓徒兒的徒弟教您五千一百六十七招,扯扯平。煥生,上!”
第十五章 愣種徒孫追玉狐
高煥生本來一肚皮怒火,恨不能把鬼秀才零刀碎宰,見他黴氣連連,成了眾矢之的,又不忍下手了,搓著手很是為難的樣子。
冬兒咆哮:“你個劣徒,為師的吩咐沒聽到麼?還想等這老匹夫再坑咱們一回?你以為下回還有這等好運?”
滿場人大感奇怪,此前冬兒嚷嚷“徒弟”,大夥只當叫著玩的,這幾句訓斥卻是聲色俱厲,高煥生亦是一付低頭受教的模樣,竟是真的?
趙成看看高煥生又看看冬兒:“小狐狸,你這麼一點年紀就收了徒弟?”
冬兒挺胸凸肚:“怎麼著?瞅在下年紀小麼?我可沒聽說過師傅收徒弟,還有什麼年齡上的限制,要緊的是把徒弟教得成材成器,該出手時才出手,莫要以為有兩下子,見個人就先打了再說。”
那邊杜美美已經運氣完畢,見冬兒得理不饒人,左右跟趙成過不去,忙盈盈起身,含笑斥曰:“就聽你嚷嚷個不停,教訓誰呢?”
冬兒歡呼一聲撲她身上:“娘沒事了?想死冬兒啦!”
方才場中亂成一團,高煥生無暇打量杜美美,此時一掉頭,竟似給人當胸打了一拳,又像被電擊了一下,脫口道:“你、你,太美了!像明星一樣!哦,我是說像天上的星星一樣明亮耀眼!”
眾人啞然,心道狐狸一門真是邪乎,徒孫的輩份竟然勾搭師祖。
杜美美也覺得荒唐,當眾猛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