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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牧民

當然能夠直抵禦前不是特旨董亮的權力,而是粘杆處的權力,粘杆處由皇帝直管,所以粘杆處的事情是不需要經過內三院與議政王大臣會議的。

直到此時,他們才明白這個粘杆處管理大臣不是什麼閒差,搞不好會成為像明朝司禮監那樣厲害的部門,甚至於內閣也不是不可能。

封建社會權力從來都是看與皇帝的遠近,就拿現在大家以為,六部尚書的權力彷彿天生就這樣大。

實際上,尚書最早只是少府的屬官之一,六百石的小官,與尚衣、尚官、尚食、尚浴、尚席統稱為六尚。

尚書負責整理文書與奏疏,是照顧皇帝的起居的近侍,相當於皇帝的私人秘書。

漢武帝的時候讓宦官擔任此職,然後再選擇一些信任的朝臣做侍中,組成了內朝,成為了帝國實際上的決策機關。(錢穆《中國曆代政治得失》)

而侍中在當時也不過一加官,可見從來沒有什麼官職是天然具有權利的,權利大小從來都是看與皇帝親近,就明朝的內閣而言,最開始也是皇帝的秘書,正五品的官,只是後來權利逐漸擴大,幾乎與宰相相當。

所以以皇帝的寵幸,粘杆處發展成為內閣或者司禮監完全有可能的,只可惜董亮還不懂這些,在他心中,中央機關還是天然具有權威性的,在他的認知裡,粘杆處最高的模板只不過是東廠而已。

但他也算歪打正著,以清初這個政治環境,他想往內閣或者司禮監發展發展,必然要塞進滿清的王公貴族才能成型,否則絕無可能。

你要讓粘杆處成為內閣和司禮監,而主官又只有你一人,那不成了攝政王了嗎?那滿清貴族到時候就要問你的刀是否鋒利了。

此事既罷,眾人對董亮的奉承更加認真了。那馬屁拍的,幾乎讓董亮忘記了之前因為花魁產生的不快。

大夥奉承了好一會,呈祥派人過來,向董亮稟報了偏廳的情況,董亮這次想起,還有一處客人在偏廳,於是與主廳的客人打了些招呼,便前往偏廳招待。

偏廳的客人聽到董亮要來,大家紛紛翹首以盼。

董亮喝的微醺,他也不知道偏廳有多少人,過來一看,好傢伙,二十多個人,坐了四桌。

“董大人,安好,卑職見過董大人!”

甚至還有一兩個不要臉的口稱道:“奴才見過董大人。”

董亮滿目望去,雖然這些鞭子有些礙眼,但大都是漢人,興致更加高昂,但轉念一想,這些明明是漢人卻仕清廷,不是漢奸是什麼?

想到這裡,董亮頓時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繼而董亮又想到,天下大勢,大多數人不過是隨波逐流之輩,當韃子的刀架在你脖子上,當一家老小需要你維持生計時,自己還是否有自己想象的哪樣勇敢?

短短數息,董亮的臉一變再變,彆扭至極。

事實上除了欺負韃子時,董亮心情順暢,什麼時候他心裡不彆扭?而且因為喝酒的緣故,董亮此時再難保持城府,情緒都寫在了臉上。

眾人見董亮的臉陰晴不定,紛紛屏氣凝神。

那正在斟酒的手就這樣凝在空中,即不敢放下,又不敢放任自流。

那吞嚥在口中的食物即不敢咀嚼,又不敢吞下,腮幫鼓起。

時間彷彿被人施了法術一般,被凝固了。

燭火忽明忽暗,彷彿隨著董亮的情緒不停搖曳。

待到董亮走近,簡單一句“大家請坐。”便解除了時間法術,法力的源泉叫權力。

董亮找了椅子隨意一座,說道:“不用拘謹,我們隨意聊聊。”

此言一處,在場的眾人哪敢隨意聊聊,但也不能冷場,於是自發的開始拍馬屁,董亮在主廳聽過了龔鼎孳等南黨的高階馬屁,再來聽這些低劣的奉承話,便覺得了無生趣。

“你們挨個挨個的說,都是哪裡人,在哪個衙門當差。”董亮隨意指了指面前這座。

“便從你開始吧!”

那人一聽心中頓時火熱:“小的黃友德,高郵人,現任光祿寺良釀屬丞······”

董亮見這人言談不像是讀書人,於是問了一句。

“那年的進士?”

黃友德一陣尷尬,支支吾吾的說道:“卑職不是進士出身。”

“舉人?”

黃友德更尷尬了:“小人也不是舉人。”

董亮更奇怪了,又問了一句:“萌補?”

“小人也不是?”

當官就那幾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