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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後便分成兩路去了禮官那兒,也有少數留在原地繼續看。

梅非和梅隱站在這些少數人當中,看著魚貫而入的賓客和賀禮。

身旁的人們大多在興奮地談論著隆重的婚禮排場和一對新人是如何的相配,也有小小的不諧之聲。

“這一聯姻,下一步怕是就要徵兵了。滿足了這些當權人的雄心壯志,只苦了咱們這些黎民百姓喲……生靈塗炭嘍……”

有一灰衣男子搖著頭嘆息。身旁立刻有幾人附和。

“就是,太太平平過日子不好麼?非得要爭個你死我活。”

“話也不能這麼說,這天底下四分五裂的總不是個辦法,得需要位明君。我看咱們平陽王就很好。”

“就是,難道那馮姓小兒與北戎勾結竊國弒君,就真的讓他安穩坐了這片江山?不管怎麼說,只要還有點兒血性,就不能叫他真得逞嘍!”

“那也未必是平陽王,我看這事不到最後,誰也說不清。”

“嘿,身為平陽王的子民,難道你還向著別人?咱們平陽王哪兒不好了?至少還能讓你安安穩穩在這兒評斷時事!”

梅非讚賞地看了最後說話的那人一眼。這句話說的好,在平陽王的治理之下,人們至少能毫無顧忌地說出這些對政治局勢的看法而不必擔心落到當權者的耳朵裡,足可見平陽王的英明之處,從這些平民對大婚的反應也能看的出他們對平陽王族的擁戴。

“看來姑娘頗有些贊同。”

梅非的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位年逾四十的長髯男子,手持羽扇,一身洗得幾乎看不出原本花紋的青色長袍。

他長了一雙細長眼,眼內精光一射。“不知姑娘對這場婚事有何看法?”

梅非微微一笑。“碧璃紅月,天生一對。這婚事不正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這男子笑了一聲,撫了撫鬍鬚。

“未必,未必。這兩人鋒芒殊甚,能並肩卻難以生情,實在是針尖對麥芒,要這麼硌著一世嘍!”

梅非蹙眉看他一眼。“先生此言似乎有些不太禮貌。”

男子搖著羽毛扇,笑意不改。“這天底下哪一句實話入得耳來?不過是自欺欺人。老夫聽聞這紅月將軍和碧璃公子都心有別屬,這樣的結合不過是利益聯姻罷了。”

梅非的心頭沉了沉,這個人看來不簡單。紅月也就罷了,容師兄他心有別屬?大概又是些混淆視聽的流言。

男子沒有看她,咪咪笑著看走入府中的賓客。“不知道這同床異夢的滋味如何,想必是不會快活了。用一世幸福換得並肩一刻,不知道是不是合算。”

梅非勾了勾唇。“可並肩,焉知不會相賞而生情?只要有情,百鍊鋼也能化繞指柔,更何況針尖麥芒?男女之情最為奧妙,想必先生未曾體會,這結論下得偏頗了些。”

那男子笑容滯了一瞬,隨即又恢復如常。

“姑娘所言甚是在理。”

梅非也不欲咄咄逼人,朝他歉然一笑。“小女子說話太直,得罪了。”

“哪裡,是老夫受教了才是。”

這時候,禮官開始大聲宣告來賓的名號。

“潤州刺史蘇大人及親眷到——”

“湖州司馬徐大人及親眷到——”

……

梅非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了一下子,再轉過臉的時候,那長髯翁已不見了人影。

她蹙了蹙眉,心下疑惑,又很快壓了下去,踮腳在賓客中尋找上官久。

“阿隱,怎麼沒看見大師兄?”梅非始終沒有看見上官久,不免有些著急。

“大概是還沒來。”梅隱寬慰她。“四師兄不是也還沒來麼?”

梅非有些擔憂。昨夜裡看見穆澈扛走了大師兄,他們也沒有跟去看看他是否會將他送回客棧。萬一出了什麼事——梅非越想越不放心。

“越州司馬趙大人到——”

梅非無意朝門口望了一眼,卻驚呆了一瞬。

跟在越州趙大人身後,那個斂眉垂頭的黑衣侍衛,不正是穆澈?

“姐姐,怎麼了?”

梅隱見她臉色忽地發白,連忙出聲詢問。

梅非此刻卻正是千頭萬緒,好容易理出個線頭。穆澈為什麼要混入平陽王府?

無論如何,她也絕不相信他只是過來參加婚筵而已。一定有問題。

她突然撥開人群,拼命往前擠。旁人紛紛側目,卻見是位嬌麗動人的女子,便寬容地往一旁讓了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