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她上下地看。“姐姐,沒事吧?”
她悲憤地搖了搖頭。“沒事。”
兩人來到福生樓,只見店門口掛了一塊碩大的牌子。
“東主有喜,閉店一天。”
梅非沒好氣地白了這牌子一眼。“什麼有喜,一定是去看大婚了。”
梅隱笑了笑。“沒關係,我們改日再來。”
街道上的喧囂之聲突然變大,人群中開始出現歡呼聲,隱約可聽得“碧璃公子”,“紅月將軍”,以及一些“百年好合”之類的祝賀詞。
“好像已經來了。”梅隱朝道路的那邊看了看。
“是麼?”梅非踮著腳,將手擋在眉前眺望。“來了來了!”
數十排侍衛騎著白色駿馬在前面開路,駿馬的頭上都綁了紅色的綢緞。
接下去是手執代表平陽和嶺南的旗幟的兵士,整齊如一地走過。
緊接著,數對身穿藍衣的俊俏少年少女,手捧著花籃,面帶微笑地朝四周撒著花瓣。
“這排場,嘖嘖,有生以來能看一次也算值了!”人群中紛紛驚歎。
“你以為能看幾次?平陽王娶兒媳,當然得講足了場面!”
“聽說這裡面還有紅月將軍帶來的紅月軍,不知道是那些?”
梅非癟了癟嘴。
“真是浪費。”
她絕對不承認自己是出於嫉妒。
梅隱看著她的側臉,湊到她耳邊輕輕地說:“將來姐姐出嫁的時候,一定比這還隆重。”
梅非搖頭。“我才不要。被那麼多人看著,多彆扭。我要是出嫁,就讓所有人都喝女兒紅,喝到醉過去為止。”
她的臉上忽然有些惆悵。
爹爹曾經釀過一罈女兒紅,藏在酒窖裡。雖然他沒有說,她卻知道那一定是為了她準備的。
雖然他們都知道,也許這壇酒永遠都不會有被開啟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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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甲日記:
俗話說,前世不知道做了多少孽,今生才會投胎成一條門檻。
身為一條門檻,我自責過,我檢討過,我哀嚎過,最終沉寂。
因為我意識到,既然做了門檻,那就得好好珍惜我的檻生。我雄糾糾氣昂昂地挺胸抬頭,不放過一隻腳。
我不過是盡忠職守而已,為何卻招來這麼多白眼?
就說我絆倒的這個女人吧,明明就不是淑女的料,還非得學人家纖纖移步。這下好了吧?被絆倒了吧?
要怪也不該怪我,我說你們到底在瞪什麼?你,你,還有你?好好的三個大男人,盯著我一個小門檻瞧什麼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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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章 長髯怪翁
火紅的婚車終於出現了。
四匹踏雪駿馬,兩個身著禮服的御馬官。車輿上置了圓形的金傘,傘下掛著大紅色半束起的帷帳。
容璃和姜紅月身著吉服坐在其中,微笑著朝四周歡呼的民眾點頭致意。
從來都是一襲碧衣示人的碧璃公子,如今在紅色吉服的映襯之下,少了幾分清冷,多了幾分華貴。他的左手與姜紅月相握,右手搭在車輿的扶手上,時不時抬起來朝人們揮一揮。
梅非看著他淺笑著的臉,一直懸在半空的心突然就定了下來。她以為自己看到這場景一定會很心痛,可是這個時候,她卻並沒有自己以為的那樣難過。
原來放手並不是那麼困難的一件事情。
她的唇角勾起向上的弧度,笑出聲來。聲音被淹沒在周圍人們狂熱的呼喊中,如同一滴水珠最終匯入大海,再無蹤跡。
手悄悄被人握住。她側了臉,朝身旁的梅隱笑著。“阿隱,容師兄他會幸福的是不是?”
梅隱轉過眼去看車輿上那一對,微微點頭。
容師兄會不會幸福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小非的幸福已跟容璃無關了。
他的桃花眼中漸漸揚起光亮,像是陽光照射到湖面時那粼粼細碎的波光。
熱情的人們跟隨在車輦後面,雀躍歡呼,一直跟到了平陽王府的門口,才被訓練有素的紅甲士兵給攔了下來。
平陽王府的門口隔開了一條道,受邀參加筵席的賓客從這條道路中進府,而王府兩側分別設了禮官,給平民們分派喜糖和紅包。大多數的平民們走到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