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驚訝的看著我,我卻自顧自的抱起琴,又彈了幾下,發出極其古怪的聲音。我笑吟吟的對著八阿哥說,“這樣,琴聲才和諧不是嗎?”
“你這女人!”九阿哥一把奪過琴,有些微怒的看著我。
我也不生氣,因為我知道他明白了我的意思。我揀了個位子坐下,柔柔的說道,“你氣什麼?我只不過想告訴你們,你們根本不用顧慮到我。我不會說什麼女人同情女人的話,既然她聽到了我們的談話,該怎麼處置你們就看著辦好了,又何必因為我在這裡就作出一副寬容的樣子?”
我眯著眼,對著他們每個人都笑了一下,“要成大事,當然要付出一定的。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好人,所以即使要我成為魔鬼,我也會去做。人都是自私的,在別人的命和自己的命之間,我永遠選擇後者。”
我說著,看見八阿哥微微閉上了眼睛,九阿哥望向了窗外,十阿哥和十四阿哥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許久,八阿哥說,“女孩子太殘忍的話,不會讓人喜歡的。”
我不屑的笑道,“我本就沒想過要讓別人喜歡,也不想喜歡任何人。這個世界本就是等價交換的,想要得到什麼就要付出相應的。我所求的生存之道,就是永遠不會犧牲自己。”
他們都沉默。最後,十四阿哥突然說道,“暄妍格格,有沒有人說過,你其實很適合生在帝王家?”
我一愣,隨即笑道,“有,表哥說過。”
生辰
轉眼間,已是四十一年的五月。春夏交替的時候,宮裡總是很忙活的,或許是因為天氣好了,人的身子也爽了,所以從康熙一直到宮女太監們全都精神煥發,頗有點精力用不完的態勢。
只是這日,宮中似乎格外的平靜。所有人像是一下子失去了魂魄,全都無精打采,病懨懨的樣子。我問芯兒出了什麼事,她先是驚訝的看了我一眼,被我狠狠瞪回去之後,吞吞吐吐的回答道,今天,是五月初三,孝誠仁皇后的忌日。
難怪!我心中大驚。幸好我問的是芯兒,要是傳了出去,還不知會出現多少流言蜚語呢。我定了定神,轉而對芯兒說,“算你這丫頭有心,我本想考考你,看來你的記性也不差。看來你這丫頭也不是一無是處,不過,這麼丟臉的事兒就別說出去了,要是讓人家知道我用這麼簡單的問題來考你,連我都會替你不好意思的。”
“是,奴婢明白。”她低聲應著,退了出去。
於是,我又定下心來考慮別的事兒。今天既然是姑姑的忌日,那豈不是太子的?那傢伙也真是夠可憐的,每過一年的生日,都得回憶起額娘是因自己而死的。還有康熙也是,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卻不能為他大肆鋪張的慶生,因為對結髮妻子的想念也足夠讓他傷透了心。這樣一想,我對他們兩父子不免多了幾分同情。人,難免會有惻隱之心,因而我對於自己常常被他們當作替身多少也有了些理解,不再苛求了。
話雖如此,傍晚時分,我對太子的同情是徹底灰飛煙滅了。你說你要是自己一個人躲到角落裡傷心,或許我還會遞塊手帕替你擦擦眼淚,可你要是想拖我一起下水,那實在是讓人受不了了。
可是,偏偏這位表哥大人,就是在我尚未用上美味的晚膳之時,拉著肚子空空的我,出宮了!
出宮誒!天都快黑了,我們一個太子一個格格的竟然還明目張膽的出宮,要是遇上刺客怎麼辦?要是被人騙被人賣了怎麼辦?難道他都完全不考慮後果的?可惜,當我這麼想的時候,已經被他拖到了北京城的大街上。
“表哥,你這是做什麼?”我無可奈何的看著他,有些洩氣的看著正準備收攤的商家。你說你要找我逛街也得找個大白天啊,現在算什麼?難道是逛夜市?
“表妹,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他隨意的問道,拉著我繼續在街上到處晃悠。
不就是姑姑的忌日嗎?我很想這麼說,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暄妍記得,是表哥的。”
他看著我,有些苦澀的笑了笑,“難為你還記得。”
我原想說,宮裡哪個人不記得了?可轉念一想,在宮裡,人人記得的都是孝誠仁皇后的忌日,能像我這樣避過忌日而轉說的,的確少之又少。
“表哥,你……”看著他失落的神色,我琢磨著該怎麼安慰他。可安慰人這種事我實在是不擅長,所以支支吾吾了半天,說來說去還是個‘你’字。
他轉身,對著我輕輕一笑,“什麼都別說了,陪我逛逛可好,算是幫我慶生。”說著,他挑起我的一縷頭髮,輕柔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