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這怎麼像是踢館來了。
於是又有人站了出來,板起臉道:
“既知道這是女館,就該知道這裡不是你們放肆的地方,速速退去,我便不計較你們門前失儀之事。”
這回說話的,顯然是在女館裡有些分量,能擔事的,話說出來,是已經帶上了警告,可那為首的紅簪少女卻不畏懼,反而爽朗一笑,再次揖手道:
“切磋而已,我們這裡只有十三人,難道堂堂女館也會畏怯麼,即是這樣,我們便告辭就是。”
說話時,她左右馬上的妙齡女子們,是適時發出幾聲輕笑,語畢,她手中的馬鞭在空中一樣,玩了個漂亮的花樣,就要帶人離開,可她丟下那句話,實在是甩人臉面,女館門前的學生,怎會放她就此離開。
“站住!”
“且慢!”
“休得走!”
幾聲留步,四處響起,異口同調,是帶著氣惱,女館這群天之驕女,性格多為傲氣,遇上這上門挑釁的,豈容她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當是生出要狠狠教訓對方的心思。
“你說吧,想要請教什麼,我們奉陪就是。”
那紅簪女子聽見身後話語聲,目中飛快閃過一道狡黠,轉過頭,再揖手,語調輕快道:
“那咱們便先從六藝比起吧,不過光切磋,未免無聊,不如我們立個約,輸贏才有意思,諸位以為如何?”
公主府
涼亭中,兩名女子正在對弈,周旁花木叢生,有幾枝盛放的月季探入亭中,銜銜露水,百媚千嬌,卻是折煞於這亭中兩名女子的顏色之下,正是人比花嬌。
“大嫂,你身子不便,不宜勞神,不如這盤棋,就下到這兒吧,咱們說說話好了。”
幾年過去,長孫夕是過著深入淺出的日子,一反當日風光無限,鮮少出席酒宴場合,長樂這裡,是她少數不多出門會去的地方之一。
年滿二十,這昔日的京城第一美人,青澀褪盡,全是一派成熟婦人的丰韻,眉目嬌豔,一顰一笑,怕是能將男子的魂兒都勾了去,也虧得她不常露面,才沒惹出許多風流韻事來。
“也好,”長樂將棋子放回玉碗裡,道:“我看你最近氣色不錯,可是休息的好了?”
長孫夕道:“多虧了大嫂從宮裡討來的聖香丸,我吃這半個月,精神就感覺好了許多。”
長樂點點頭,“即是好了,那就回女館來,幫我做事,少了你出謀劃策,我這些年很不得力。你也閒在宅中這幾年了,那件事風頭早就過去,有我在,你還怕人說閒話嗎?”
“我不是怕人說什麼,”長孫夕嘆了口氣,纖細凝滑的手指抬起,推了推眉尾,只這麼一個小動作,便現了風情。
“你也知道,我表面柔弱,實則是個爭強好勝的人,那盧遺玉做了幾年太子妃,是已穩壓在了我頭上,我不願屈於她人下,還不如閒談落花,做個自在人。”
長樂看著長孫夕,如今想起來,還是覺得感慨萬千,如果四年前,有人同她說,心氣絕高的長孫夕會變成如今這副苟且求安的模樣,她是一百個不信,但現在人就在她面前,是叫她無話可說。
“不說我了,大嫂,家裡的事你聽說了嗎?我三哥有個妾室,同人通姦,懷了孩子,鬧出這等醜事,最後從家裡跑了,”長孫夕折起了眉頭,道:
“我前頭聽說大哥帶人去砸了盧家將軍府的大門,怎麼這兩件事有關嗎?”
長樂目光閃動,面作嘲色,“叫你三哥帶綠帽的那個,正是那個近年風頭穩健的盧念安。”
長孫夕早有所料,故而並不十分驚訝,只是生氣道:
“這盧家人,也太不把我們長孫家放在眼裡,爹他真是氣量大,竟一聲不吭地忍了麼。”
長樂隱晦一笑,正待說什麼,忽聽一聲稟報,匆匆然響起:
“公主,公主,女館那邊出事了。”
打亭外羊腸小徑處跑來一名中年男子,被兩名宮娥擋在亭子外頭,長樂扭頭,見是女館裡教書的先生,就擺手讓人放他進來。
“說清楚,是怎麼了?”
“早上女館門前,忽然來了一群人,說是要討教六藝,言辭輕佻,是激將的幾位小姐應了邀。”
聽到這裡,長樂只是挑了挑眉,並不以為是什麼大事,可繼續聽下去,便讓她氣地跳腳了。
“她們先比了六藝,禮、樂、射、御,是連比連輸,因先前立有賭約,若咱們女館不能叫她們敗上三場,就要由她們在門前牆上題字,六藝都輸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