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把酒給我滿上,幹了,都給我幹了!”
“啪!”
遺玉一巴掌拍掉他亂揮的手,沒好氣道:“幹什麼幹,快起來。”
盧俊傻愣愣地從短榻上坐起來,左顧右盼,“啊、啊?客人呢?我怎麼回房了?”
“客人在前院,有程叔陪著,王爺也在,用不著你操心,快起來去洗洗乾淨,等下燻壞了小嫂子,娘可不饒你。”
遺玉說罷,便指揮著盧孝幾個把他拉到隔壁浴房去,自己領著小滿和平彤,匆匆往新房那邊去。
前頭撒帳丟得到處都是的瓜子果仁已經被打掃乾淨,小酒小菜,生煎生餃子都擺上,兩枚紅燭正燃,一身紅豔豔的新婦端端正正坐在床頭,扇已卻下,露出一張脂粉秀氣的臉。
“怎麼樣,坐久了腿上可是會不舒服?”
晉璐安見遺玉進來,面上的緊張稍有緩和,靦腆一笑,搖頭道:
“不會,您讓人送的藥我都有按時擦,除了不能走太快,坐著是不覺得難受。”
晉璐安的腿傷,到底還是留下一點毛病,走起路來,稍微快一點,便能看出些許跛狀,遺玉怕她會多想,不能安心嫁給盧俊,便安慰她這是還沒有養好,私底下卻是找盧俊談過一場,把晉璐安的情況都明白告訴了他,見到盧俊只有心疼,並沒有嫌棄,總算是替這小嫂子放了心。
“都說幾回啦,莫要對我敬稱,直呼就是,往後咱們就是一家人,嫂嫂這麼客氣,可不是見外了。”
遺玉走到床邊,幫她檢查了一下頭飾,並沒有在新人床上坐下,就這麼站著,同她說起話來。
“想必小嫂子也聽我二哥說了,冬天你們就要遷往華陰軍府,娘是不同你們一道去的,介時你與二哥獨身在外,夫妻兩個更要相互照應。我二哥人是好的,就是有時帽子一根筋,容易受人矇蔽,又愛同人較勁,娘會盡量指派些老人隨你們去住,但那邊新府上的人口就說不準了,若是有那等愛挑撥是非的,他若是糊塗了,你且多幫著勸勸,他若是不聽,膽敢欺負你,你莫要同他硬犟,只管寫信回來,便是娘不收拾他我也會代你收拾他。”
聽遺玉這番囑言,晉璐安心中感動,打定了主意日後要把盧俊服侍的周到細緻,盡心盡力做他的賢內助,就拉住遺玉的手,認認真真的點頭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他,有什麼緊要事肯定會寫信回來,只是到時候我就不能就近照顧老夫人,同俊哥一起盡孝道,還望你能多擔待。”
遺玉點點頭,戲謔道:“在我跟前喊喊‘老夫人’就算了,可別在娘跟前這麼叫,當心她會生氣。”
“啊,是麼,”晉璐安緊張道,“那、那該怎麼喊?”
“傻瓜,當然是同我們一樣喊娘啦。”
被遺玉取笑,晉璐安鬧了個大紅臉,手揪著裙子,低下頭再不肯抬起來。
遺玉是過來人,知道在婚房裡等人時候的緊張和無聊,想著前院有程夫人和盧景珊招待,便乾脆留在屋裡陪她說話,直到盧俊在外頭敲了門,才搖著扇子繞出圍屏,到外間去開門。
盧俊沒想門一開會看見遺玉,“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遺玉吸吸鼻子,聞見他身上都是清爽的薰香,沒什麼酒味,才滿意。
“我同小嫂子說說話,倒是你,洗這麼半天,可把人給等急了。”
盧俊一聽,便抬頭往裡面瞅,看樣子是怕新婦等急,一副迫不及待想進去瞧瞧的模樣,遺玉偏不如他的意,就擋在門口,笑吟吟地看著他,他往左走,她就往左挪,他往右探,她就往右站,總之不叫他進去。
盧俊著了急,停下來哭笑不得地問她:“你、你這是幹什麼?”
“二哥想進去啊?”
“說的什麼話,我不進去難道今晚睡在外頭?”
遺玉晃了晃扇子,笑道:“那可不好說,王爺還在前院同人喝酒,今晚人多,看來是得鬧上一宿,今天熱,我站這門口挺涼快的,沒準就陪你耗上一宿了。”
盧俊拿她沒轍,只能一臉鬱悶地站在屋門口,半晌才想出法子,板起臉嚇唬她道:“你再搗亂,我可去喊娘來了。”
“那你就去叫啊,你把娘叫來,我就告訴她,璐安身體還沒好利索,這會兒不舒服,今晚上就讓你在屋裡打地鋪。”
盧俊傻眼,知道她真這麼說,盧氏就真敢讓他睡地上去,曉得她厲害,總算機靈一回,不去和她硬碰硬。
“好了好了,算我怕你,那你說,怎麼著才肯讓我進去?”
“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