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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部分

一個身子,在有人圍上來之前,抖開了手上託舉的簡帛,清了下嗓子,銳聲宣道:

“宣聖上口諭——”

他嗓子拔了個尖,停在那裡,等眾人都起身離席,上到前面躬身聽旨後,一眼掃過去,才又朗朗續下去:

“前朕病恙,臥病東苑,聞太子承乾行逆,痛心疾首,現黜其東宮之位,命尚書左僕射長孫無忌,太子少師房玄齡,特進蕭禹,大理寺卿劉徳威,中書侍郎岑文字,御史大夫馬周,諫議大夫褚遂良參鞫之,明驗此案,此令。”

一則宣罷,被點到名又在場的幾個人上前領命,因是口諭,並未接旨,那內侍官顯然還有後文,抬手朝前虛按了一下,禁了人聲,又將簡帛抖開一些,朗聲續道:

“古先哲後,鹹正庶官,德優者爵高,功多者祿厚。是以經邦緯國,必俟蕭曹之勳;變理陰陽,允歸鍾華之望。司空趙公無忌,識量宏博,風度峻遠,地惟親賢,才稱樑棟,現令中書省草案,晉為司徒,此令。”

聽這一道口諭,遺玉暗皺起眉頭,殿上響起了不少吸氣聲,有人臉色明顯僵硬起來,只因皇上竟是要封長孫無忌做正一品的司徒!

三公三師,當朝一品,官場之上,再無大者,這是何等的榮耀,何等的恩典!

半年前房喬被封了個太子少師,就引的滿朝眼紅,這下長孫無忌一躍成了大公,是乾脆把人噎的都說不出話來。

遺玉同在場的其他人注意的地方不同,她更在意的是,第一道口諭才明令要查太子謀逆一案,這第二道就將太子的親舅長孫無忌升到了人臣之位,皇上到底是何意,難道是有意繞過太子,要從輕發落?

想到這種可能,她臉色忍不住就開始難看,眼瞅著太子倒臺,將要下馬,皇上若是不管不顧,硬要施上一招起死回生,又該如何是好!

遺玉憂心忡忡,抬頭去看李泰,可因聽旨,他站在前列,背對於她,是難看出什麼端倪。

有人愁,就有人笑,先後聽罷這兩道口諭,站在遺玉臨近的長樂,一掃先前面上陰鬱,甚至有心情開口譏誚,不高不低的聲音正好傳入遺玉耳中:

“便是這山裡沒了老虎,也容不得豺狗肆行,一心想著攀高,也不照照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長樂沒有指名道姓,但這分明是在羞辱李泰,遺玉能忍得別人指著她鼻子尖罵,就是受不了別人說李泰半句不好。

好在她記得這是哪裡,只扭頭冷眼瞥了長樂一下,兩手抄在袖裡捏了捏隔壁上的皮肉,忍住沒有發作。

長樂見她不敢發作,愈發得意,又低頭同城陽交頭接耳了幾句,兩人神色都現出輕鬆來,彷彿料定了太子一案不會重刑。

女人這邊暗戰,那內侍官等門下省的侍中和中書令領了旨意,將手中簡帛又抖開一些,卻是還有下文。

“皇四子李泰,自少雅好文學,聰慧正氣,興文館工草隸,集書萬卷,武當國,從年戰於西域,驅狄人,降於碎葉,通北道,功不可沒,其母瑾嬪,然為魏晉風骨之後裔,上無兄佳過者,幼弟歲不足,有卿薦表。故朕屬意其為東宮,責令中書省制令,擇擬吉時,昭告天下。”

內侍官念完最後一句,將明黃的簡帛快速捲起,仍舊託在手上,像是從未開啟過一樣,他環掃了一圈殿內人臉,這一回沒有等誰上前領命,捧著那三道口諭,折身而去,直到那通往後殿的厚重帷幔在眾人面前放下,才驚醒了滿堂,瞬間這燈火通明的殿內便成涇渭分明之勢,一半是陰,一半是晴。

“陛下聖明啊,魏王…”

“不、怎、怎會,不對,本宮要見父皇,本宮要見…”

“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嫡庶有別,怎能、怎能如此草率就…”

這喜訊來的太過突然,遺玉腿腳發虛,她握住高陽興奮地抓過來的手掌,站穩,踮起腳尖,越過人群,有些急切地,尋找著李泰的身影。

正同李孝恭交頭低語的李泰若有所覺地回過頭,看到踮著腳張望他,眼睛瞪的圓圓的,顯得傻乎乎的遺玉,四目相對,他不再掩飾心情,嘴角揚起。

(昨天有事,今天才回家,對等更的親們十分抱歉。)

第三三六章 小舅舅

不管眾人反應如何,皇上的意思是下達過了,不滿意地都耗在殿內企圖見上皇上一面,當面陳情,滿意這結果的都結伴離開。

宣政殿外,李泰同李孝恭、尉遲敬德幾人同行,遺玉走在他們後頭,聽著高陽興奮地嘰嘰喳喳。

“父皇真是故弄玄虛,明明看好四哥,還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