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府門前巳是被馬車圍的水洩不通。
數十名大夫送上門來,有些知名的正在花廳裡候著,多著不知名的在外頭馬車中等候,甚至還有三五個穿袍戴冠的女大夫上門問診。
厚厚的一疊引薦帖遞到長孫無忌手中,翻看到一半,他便沉下了臉,帖子借的是魏王妃的名義。
“老爺,魏王府今日在各大街上張貼了榜文,千金求醫。”管家報著探子送來浩息,“此外小的還打聽了,外頭那些大夫出診前全都在魏王府那裡得了一份診金,且魏王府那邊開口,若是有人能醫得小姐。便會付千金診費。”
聞言,長孫無忌將那一疊帖子放在桌上,端起茶杯來飲,管家是常年服侍在他跟前的,感覺他此時心情不好,便也不敢多言,低著頭等過了好大會兒,才聽見長孫無忌吩咐道:“去賬房支一筆現錢出來,一人支他們十貫茶診錢,好生請走,小姐的事不需同他們多提。”
管家琢磨了一下這大概該出多少錢,便有些肉疼地退下。
“……小輩,你這是在為難老夫不成?”長孫無忌捋著鬍子,他清楚李泰離京,這等讓人堵門,即是狡猾又有些無賴之舉必是遺玉所指。
長孫夕的腿傷雖說知道的人不少,可這麼大肆地聚起了大夫在門前,難免會叫人以訛傳訛,鬧出些不好聽的閒話,但他偏偏不能將遺玉如何,這千金代診表面上看是一片好心,雖有逾越之嫌,但真鬧起來,理虧的反而是他們,更因為馬場一事那兩個被看丟的大夫不知去向。
不能叫,不能嚷,只能看著人家正大光明地使絆子,這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憋屈。
“你倒是拿捏的清楚,這日子時候挑的剛好,可真叫老夫為難了。”揉了揉眉心,長孫無忌輕嘆一聲,這些年來不沒吃過悶虧,但被這麼個女流小輩反套了圈子,卻是頭一回。
不說長孫夕在知道遺玉送了那麼些大夫上門給她看病是驚喜還是氣惱,遺玉這會兒正在鬱悶中。
從四月中受傷到現在,她有大半個月都沒能好好洗澡,雖說每日擦身洗頭,但時間長了難免覺得身上彆扭,就在這渾身難受的節骨眼上,她時頭不淮的月信又突然來訪。
這下可忙壞了一屋子的侍女,端水、更衣、換褥、挪地方,折騰了一個上午才休。
這時候女子葵水,家境一般的是用草灰褲帶,條件好的是用布條來墊,魏王府裡更是高階,上等絲錦疊成厚厚的小包縫在小褲裡頭,髒一個丟一個,直看得遺玉都有些心疼。
“難怪我前幾日脾氣不好,”下腹習慣性地作痛,遺玉歪在湘妃榻上,懷裡摟著一隻軟枕捂住肚子,平彤就在一旁盯著她腿腳,免得她亂動。
說實話,見遺玉來了月信,平彤比她更鬱悶,她算著遺玉小日子,本來還因為她遲了七八天暗暗欣喜,想著能有個什麼喜訊傳出來,到頭是空想了一場。
“廚房裡熬了鹿茸片粥,您是先吃午膳,還是先喝點?”
“我不餓,待會兒再吃。”
遺玉打了個哈欠,身下難受想轉身,平彤連忙伸手把她給扶住了,同平霞兩個仔細託著她左腿翻了個,叫她側躺著。
“那您再歇會兒?前院有盧伯幫忙照應,不會出岔子。”
“嗯”了一聲,閉上眼睛前,遺玉還不枉叮囑,“盯著長孫家那邊動靜,若是他把人請出來了,就再給我送過去一批,不能叫斷了,錢就先從庫裡支,讓盧東同劉總管說,回頭我再給補上。還有,一華若是回來了,你便喊我起來,我另有事差她去做。”
平彤應了,留下平霞照顧,衝悶悶不樂的平卉使了個眼色,兩人到院子裡說話。
“姐,主子這是怎麼想的,為何還咱們出錢給那長孫小姐請大夫了,都是她把小姐給害的!”
因為一開始沒把握腿不落病,遺玉也就沒同兩個丫頭多說,這會兒她們還只當她好了也是要瘸,對害她這樣的人,當然是恨的牙癢。
“噓,小聲點,”平彤拍拍她肩膀,湊到她耳邊小聲哄道,“你這傻子,還沒著出來麼,長孫家那三小姐的腿,壓根就沒有殘廢,他們心虛著,小姐這是想法子治她的歪病呢。”
五月初八,遺玉一夜起起睡睡,沒能好眠,可大清早她便不再肯躺了,吃罷早飯就倚在床頭,近些日爭難得有閒空翻一翻雜書著,一邊等著外頭訊息傳來,實則沒看進去幾個字。
今日她可沒讓那群大夫跑到長孫家去搗亂,再怎麼說也是人家小姐及笄的好日子,添堵也要會看人眼色,拿捏分寸不是。
結果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