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年紀不嫁人,怎麼能行。她最聽你話,你且幫我勸勸她,只要她肯嫁,就是尋個跛子,我也認了!”
“嬸子,”遺玉反過來去拍拍她手背,“你放心,我會去勸勸她,”又扯了笑臉,“您也是的,什麼跛子啊,小鳳姐這麼好的姑娘,配個狀元郎都使得。”
裴翠雲沒料到她這麼好說話,一喜之下,愁色減半,竟也跟著她笑了,遺玉適時提出幫她把把脈,裴幸。從程小風那裡聽說她本事,本就有尋她看一看的打算,這便順勢撩了袖子。
遺玉問了她些日常食宿的詳情,確診她是心血虧耗,有不足之症,就讓平彤拿了紙筆寫了付方子,順道讓她去翡翠院樓上抓藥,又借這空蕩,糾正了裴翠雲幾項食宿習慣,禁了她幾樣食物。
“你瞧,我這來一趟,本是求你辦事,麻煩你給瞧病不說,卻還又拿又提的,像什麼話。”
“您還和我客氣呢。”遺玉接過平彤手中幾提藥包塞進裴翠雲隨行的丫鬟懷裡,這些藥雖在大戶人眼家裡不算什麼錢,可要是到醫館藥房去抓,到底是麻煩些,而且李泰給她練手用的藥都是從南邊進貨,不知什麼渠道,品質可比京裡的尋常藥鋪要好三成不止。
“那我就不同你客氣了,你住在王府,想也不缺什麼,改明兒你程叔從外頭回來,捎帶了稀罕的玩意兒,我再叫人給你送來。”
“呵呵,好,我這裡先謝過,時候還早,這王府裡很有些景緻,不如我帶您到處逛逛,中午您就留下用飯。”遺玉提議。
“我倒是想,可惜家裡還有事,改日我定要來逛逛,說出去也叫人眼氣。”
遺玉失笑,“這有什麼好眼氣的。”
“你當是什麼人都能到魏王府裡來逛的,”裴翠雲嗔她一句,“好了,我走去,你若願陪我這個哆嗦的再聊上幾句,就送送我。”
“正是想聽你講些有趣的。”遺玉挽了她胳膊,兩人就出了花廳,說說笑笑,送到門口,見那馬車走遠,立在門前,遺玉方才收斂了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怔一會兒,嘆了口氣。
那邊裴翠雲上了馬車,看著那提藥包,笑一笑,也嘆了口氣,自語道:“多好的孩子,卻是我程家沒有福氣。”
……
“今日見了客?”李泰擦過臉,將巾帕搭在盆雜架上,接過遺玉遞上的涼茶喝下。
“是程夫人。”遺玉一邊給他繫著棉袍衣帶,一邊道,“我看她氣色不好,診了診,給她開張方子。”
李泰沒問她程夫人來意,待她將他衣帶繫好,單手環過她肩膀,帶著她在軟榻上坐下,“下午帶你去騎馬。”
遺玉挑眉,“我聽杜大人說文學館這兩天很忙,怎麼你還有閒空去騎馬。”這事說來好笑的很,原本見她一副愛答不理模樣的杜楚客,每日過府只要碰上她,必要上前聊個幾句,幾次淺談,她是有發現這人乃是一個“見誰壞誰就愈壞,見誰好誰就愈好”的性格,過去針對她,卻是把她當成前者。
被她挑刺,李泰也不生氣,“說過要帶你去。”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騎馬了。”遺玉納悶道。
李泰看了她幾眼,確認她是忘記,輕捏了下她肩頭,站起身朝外走,“我去書房。”
這都要吃飯了,去書房做什麼,遺玉狐疑地看著他出了屋,扭頭對平彤道,“那就等會兒擺膳吧,送壺茶到書房去。”
平彤猶豫了一下,道:“廚房熬有燕窩,要不您給送過去?”
皺了下眉,遺玉搖頭道,“今天熱,別給他吃湯,不要煨過了頭,去端來我喝吧。”
真是個不解風情的,平彤暗暗嘆氣,掉頭出去了。
下午是沒去騎馬,李泰睡了午覺便出門,遺玉就派於通到程府送信,邀程小鳳過來玩,也是巧了,於通在王府門口碰見程小鳳,王府門房都知道程大小姐同王妃交好,也被管事們耳提面命過,便沒阻攔於通引她進府。
遺玉聽前頭丫鬟來報,便快速收拾了一番,到花廳去見,抬腳進門就聽她一聲笑:
“好在我半道上拐個彎來尋你,不然你豈不送個空信兒。”
遺玉見著用來招待貴客的茶點都已擺上,滿意府裡下人有眼色,笑瞪程小鳳一眼,在她邊上坐了,“原來你還不是專程來找我的,說,跑哪玩去了?”
“還不是那個齊大頭,”程小鳳沒好氣道,“前幾日約好要帶我去相好馬,結果是誆我呢,我到了地方,連個人影都沒見,氣死我了,這大熱天的!”
齊大頭,遺玉迷糊了,“你說是誰?”